因为不能错过,必须是那个时候,也只能那个时机,所以凌霜选择不去后悔。
云尚注视着凌霜背影,她在想,凌霜此刻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他是否再一次深思,还原当初的情况,却还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击杀杨清玄呢?
云尚目光微暗,她竟是心生好奇,想要一探人心,当她回过神时,竟然已经说出来口,她说:
“我是魔修,十指染血,罪孽满身。常言道,正邪不两立,又觊觎你美色,你为何不恼怒于我。”
凌霜的回答很是惊人,云尚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震撼,荒诞无稽,终身难忘。
凌霜冷笑,答: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你只是觊觎人皮囊美色,心生爱美之情,有何不可,又有何错?若要我说,正道与魔无异,不过是虚伪之上披着人皮,是正是邪,又有何别?”
“我宁可你为魔道活着,也不愿你为正道死了,若好人只能以死证道,我宁可天下皆为群魔。”
云尚只觉得震撼,她突然明白为何凌霜为何难生心魔,而那心魔也那么另类的自己养自己。
此言豪气万丈,不像是她见过的那些婆婆妈妈义正言辞的虚伪正道,寻常高洁自居的修士背道都会因愧生魔,凌霜却想的清清楚楚,不后悔便就是不后悔,更不想不找借口推脱,云尚只觉得心中敬佩之情更甚。
她突然明白为何凌霜会说他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因为凌霜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单墨轩家一定会逼他认这个错。
他不认这个错,就无法真正的回到墨轩家,所以,凌霜早已下定决心。
如此看,当时撼天宗那般追杀,凌霜宁死,也不去找墨轩逍遥,想必是心中早有决断,并非一时赌气鲁莽而行。
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凌霜已经选择了他自己的道,绝不在回头。
而如今的凌霜,无处可归,无论是血傀教是魔教还是正道,对于凌霜来讲都不在重要,他怕是打算随性潇洒而活。
云尚吹熄了烛火,满面笑容:
“睡吧,明日我们去那瑶苏铺子尝尝花糕,便回血傀教去。”
凌霜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在说话了。
次日清晨,曾员外府邸吵吵嚷嚷,有家奴敲门询问,二人简单梳洗收拾,便出去。
今日好大的阵仗,昨日光顾的赌坊,大清早就来了曾府送了他们一千金,说是昨日没有那么多现金,连夜去钱庄提出,今早才凑齐,他们赌坊的东家想请他们去坐坐,交个朋友。
曾员外也来迎他们,一口一个高人,一口一个仙家,凌霜只是道别,说今日便要赶路离去,日后再来拜访。
曾员外要请他们酒席,都被凌霜回绝,凌霜只叫赌坊留下他们东家的信息,他日拜访,又借花献佛将千金赠予曾员外,以此感谢这三日的招待,以及赠予宝剑之情。
再三挽留,也没能留住人,曾员外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并不恼怒,而是把他们当做真正的高人来看。
凌霜与云尚出城,沿途而行,路上便看到了那家瑶苏铺子,便入内挑选些许,聊上几句。
老板娘年纪大了,是瑶苏人,以往有个儿子,也是修道之人,总是和她说,日后要开家店铺,叫师弟师妹都能有机会尝尝他们娘俩的手艺。
如今儿子不在了,她又得了宗门一大安抚费,她就在城中开了一家糕点铺子,想着还了儿子的愿,她一个人活的也能有点盼头。
凌霜直截了当:
“是墨轩家吗?”
那老人显然愣了愣:
“二位也是仙家?难道与我儿相识?”
凌霜摇摇头,面不改色:
“云游散修罢了,只是听闻最近风波缭绕撼天宗与墨轩家,死了不少弟子,猜上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