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更不知道楚江梨究竟想干什么。
楚江梨好像对自己的回答很是满意,她笑着点了点头。
盯着她身上的枷锁若有所思…
然后给她解开了。
楚江梨凑近了些,偶尔不小心会擦过肌肤。
单薄的衣裳粘黏着伤口白清安对于触碰分明已经并无感觉。
白清安分明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可是楚江梨的指尖是热的,不小心触到她时,让她感觉很痒。
楚江梨见她被松开了,叉腰上下环视,像在欣赏自己的“大作”,随后心满意足点头:“那我还真坏啊。”
白清安一顿,她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腕,却说:“是我自己犯错了。”
“所以你才惩罚我的。”
她句句为她开脱。
楚江梨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明白。
这个枷锁白清安自己能够解开,经年累月望着四壁漆黑,她已经习惯了束手束脚。
况且除了这里,她再没别的地方能去。
楚江梨见她又不说话,探了个头过来看她的伤口,眉毛皱得紧紧地,轻声问:“很疼吧?”
白清安摇头:“不疼。”
确实不疼,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
楚江梨又说:“肯定疼,可是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哎,我怎么没印象?”
白清安盯着她这幅疑惑的模样。
突然明白楚江梨这幅模样为何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了。
像最初在地云星阶遇到她时那样。
也是楚江梨第一次喝醉了出现在地牢那日。
楚江梨教她猜拳,告诉她两根指头是剪刀,握成拳是石头,五指张开是布。
剪刀剪布,布包石头,石头比剪刀坚固,大概就是一个三角循环的关系。
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教,还掰着她的指头摆出符号的样子,简单的规律,极易学会。
白清安却胡乱比划,任她一遍遍教。
楚江梨说:“你怎么这么笨,我四五岁时,可是学一遍就会了。”
她尾音有些骄傲。
白清安不过是想沾沾她的指尖,毕竟这地下室里太冷了,四四方方的,却总包不住风,楚江梨的指尖却是温热的。
白清安说:“嗯,是我太笨了。”
后来楚江梨来来回回,终于给她教会了,便欢欢喜喜道:“我们来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就听谁的。”
白清安点头:“好。”
白清安:布。
楚江梨犹豫了一会儿,出了石头。
她不仅后出,还输了。
楚江梨掰着白清安的指头,将她出的布变成了剪刀,笑眯眯道:“我赢了。”
长此以往,她总是耍赖。
后来白清安用了她的方法,将她的手指掰成剪刀、布、石头,楚江梨也不恼,只说:“我输了。”
她眉目间神色认真,盯着自己被白清安掰成的剪刀。
非常疑惑地念叨:“奇怪…我方才明明记得我出的是布呀…”
后来白清安也知晓了,楚江梨喝醉以后做的事,醒来之时不会记得。
***
楚江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问她:“你喝醉啦?”
白清安摇头:“未曾。”
楚江梨浑然不觉醉的是她自己。
少女凑上来在她身上嗅了嗅,好像在确定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白清安说:“我不会骗你。”
她的呼吸一直蹭着白清安耳朵,声音含糊了些:“可是我闻到有气味。”
白清安说:“那气味是你身上的。”
楚江梨抗议:“我没喝。”
白清安说:“喝了。”
楚江梨眼睛瞪得圆溜,盯着她:“我——没喝!”
白清安叹了口气:“没喝。”
她比划着两根指头在自己眼前晃,又自顾自回答:“这是三。”
又在白清安眼前晃:“这是几?”
“二。”
楚江梨嘿嘿笑:“好像是我喝醉了…”
“你刚刚说不会骗我,可是你又说我没醉……”
白清安:“……”
有的人醉了,但是逻辑还是非常的清晰。
“我以后不会骗你了。”
“那从前骗过?”
“没有。”
楚江梨望着她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突然又不说话了。
白清安别开头:“你……”
楚江梨问:“你怎么这么好看?”
“我不好看。”
楚江梨喝醉了酒属于是想一出是一出,她马上将小指头勾出来:“你刚刚说不会骗我,拉勾。”
她直勾勾看着白清安,好像笃定了只要拉勾,白清安就不会骗她。
白清安心想这人白日里,这话她说了一遍,楚江梨不信,晚上却又问了她一遍。
白清安将手伸了出来,她的手指比少女的看起来更苍白。
楚江梨立刻将指头凑过来,勾住她的指尖,好像生怕她后悔了又收回去。
指尖勾住以后,楚江梨又眼疾手快掀开了她苍白的袖子。
白清安的臂弯上横七八竖都是些狰狞干涸的伤痕,倒像是旧伤,磕磕巴巴却好了些。
楚江梨掂着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没有新的伤口后,又将手臂翻了个面,却又看见内侧一道狭长又深划痕。
她问:“这是怎么来的?”
白清安说:“我自己弄的。”
“用什么弄的?”
白清安将那簪子拿出来,她说过不骗她。
“这个。”
“这个给我可以吗?”
“不可以。”
这是楚江梨“送”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即拿到了,她又怎么可能还回去。
楚江梨“哦”了一声,又说:“那好吧……”
“但是我今天可不可以不抽你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