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一说完,鬼魂的脖子被白清安掐住了,她在意识之海中看着满地的荒凉场景,走了神:“不用你……跟我说这些。”
这些是楚江梨不用知道的。
楚江梨觉得肯定是白清安不愿意告诉她,也没有多问了:“现在出去吗?”
白清安点头:“嗯。”
刚把屋子一打开,隔壁的嬉笑声音戛然而止。
楚江梨更加确定了,这笑声是故意要引他们出去。
“屋外的尸山又要堆得更高些了——”
有鬼魂在角落中瑟瑟发抖道。
推开屋子的门,院中的一切似乎都变了。
头顶是皎洁透亮的月光。
方才分明是血色的红月。
而院中的建筑也变了模样,水光潋滟的庭园水池,含苞欲放的荷花,还有青青长廊,梯梯长阶蜿蜒,台阁水榭。
楚江梨扫了一圈,这是进去了幻境。
他们一从房间里出来,整个房子的布局都变了,身后那道门消失了。
是悉奴造下的。
幻境的突破口便是悉奴造下这幻境的原因。
楚江梨盯着这屋外的一切,那含苞待放的荷花上还带着雾水,小草随着微风吹动摇曳,能将幻境做得如此逼真,想来悉奴的能力确实非凡。
然,这一切自然并非破解幻境的“门”,而其中玄密之处一定是藏在格局变了的房间中。
他们二人方才进的房间门虽然打不开了,却还是能看到地上粉末做成的符咒,是为了防止那些鬼扑出来,所以这几间房门只有他们身后这扇是没用的。
这几个房间他们只要挨着挨着查,就能找出破境的入口。
楚江梨指了指最近的屋子:“这边。”
白清安显然跟她的想法一样的,从容的点了点头,二人站在门前却停住了脚。
楚江梨还未开口说话,白清安先问她:“我来?”
楚江梨:……
她脸皮比较厚:“你想来就让你来。”
白清安:……
门刚打开一个缺口,天旋地转间,他们好像落入了梦中梦的世界。
少年人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你这杂种!也配来我房间里,你知道母亲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什么吗?”
另一个少年半跪在地上,眼神怯怯的,却瘦得紧,看着下巴处那颗发红的痣。
这象征性的标志,一看就是悉奴。
他浑身上下都在抖,甚至不敢看那少年一眼,只埋着头。
那佝偻的模样简直跟现在如出一辙。
楚江梨再往下看,她神色一顿。才发现,悉奴被吓得竟尿裤子了……
地上湿漉漉的一圈。
显然那少年也看到了。
少年站在高台上,着一身华服,声音尚且稚嫩。
他眼眸转了一圈,心中有了坏主意:“你们去将门关上。”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弓着背去将门关上了。
悉奴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却有些忍不住了,他抬头唤了一声:“哥……哥……”
少年扯过被悉奴牵在手中的衣摆,厉声道:“别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怪物当弟弟!”
悉奴被吼了一声后,吓得又缩起来了些,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少年笑得眉眼弯弯,他随着父母生了副好模样,却真还是“恶魔”。
“你既然唤我一声哥哥,那哥哥——帮你换裤子?你看看,你这都吓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众人包括小厮和那少年一起哄笑起来。
一瞬间华服少年收拢了笑脸,指着那几个小厮说,“你们几个过来。”
又转头看着悉奴:“按着他。”
他这个弟弟生得更像母亲,十四岁苍白的皮肤,神色中就有了媚/态。
“把他的衣裳剐了——”
“还有褥裤一起。”
悉奴神色骤然惨白,像脱力般坐在地上。
那几个小厮得了令去将少年的四肢抱住,他自小受虐待,吃不饱饭,比旁人更瘦小苍白些。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一个秘密不能被旁人知晓。
若是被旁人知晓了,母亲会杀了他。
少年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混着鼻涕一起,几乎涕泗横流,他尖声叫着:“哥!!!啊啊啊啊——我不要,哥,我错了,我求求你了——”
他的双腿不停往后蹬着,像压在砧板上的鱼,绝望悲嘁着被拖向深渊。
那高台上生得少年似乎不堪这声音的干扰,转头想看着别处。
谁知却跟旁边站着的楚江梨对上神色了,少年眼神逐渐狐疑起来。
楚江梨也非常疑惑,她以为应该没人看得见他们。
方才还在感叹这悉奴的过往还真是惨啊。
遇到这种腌臜事儿。
那少年眉上烧起怒意,朝他们二人非常傲地抬了抬下巴:“你们两个……”
“过来。”
楚江梨鞘中长剑几乎要出鞘了,她歪着头淡淡一笑。
心道,救赎文学嘛,这个可是她的老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