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身量娇小,谢悬的外衣穿在她身上,犹似小儿偷穿大人衣衫。她心中恼恨,看着倒在地上无知无觉的男人,忍不住上前踢了两脚。
平复心情后,阿元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诡异气息散发开来,周围空气变得凝重,她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出奇特符号,符号闪烁微光后消失,似被土地吸收。
片刻,轻微骚动传来,蝼蛄、蚯蚓、蜥蜴、蜈蚣等地下爬虫纷纷钻出,围绕阿元爬动。不久,树林间食虫鸟兽被吸引。
起初,鸟兽惧怕阿元,只在远处观望,不敢靠近,但爬虫异动似有神秘吸引力,渐渐有饥饿鸟兽按捺不住,靠近啄食爬虫。
慢慢地,这些鸟兽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仿佛被无形力量操控。飞鸟在阿元上方盘旋飞舞,时而排成整齐队列,时而变换奇妙形状,此起彼伏的鸣叫如合奏乐章。走兽围绕阿元缓缓踱步,有的低头臣服,有的不时甩动尾巴,眼神透露出顺从。
阿元犹如主宰,掌控这片奇异景象。她微微仰头,以神魂之力向鸟兽传音:“以吾之力,号令四方生灵。借尔等魂为引,传吾之念。灵柔真人在上,恭请吾师驾临。”
飞鸟振翅高飞,如离弦之箭远去,走兽纷纷转身奔走,蹄声阵阵,扬起尘埃。
良久,一道黑影如幽灵般在山谷口悄然闪现。黑袍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神秘莫测,面容难辨。黑袍在微弱光线中飘动,与黑暗融为一体。“窈妧,做得好。”黑袍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刺耳如砂纸摩擦,正是偷袭谢悬的神秘人。
阿元恭敬低头,轻声道:“师傅,窈妧幸不辱命。”黑袍人微微颔首,“窈妧,检查迫魂钉是否钉入他脑中,来前宗门曾交代此人奸滑,莫让这小子蒙混过去。”
窈妧应下,俯身扶起谢悬。她身量娇小,却毫不费力地扶起人高马大的谢悬。
谢悬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脑袋无力垂下,发丝凌乱。窈妧将他靠在粗壮的树上,拨开头发,脑后赫然有一红肿针眼。
窈妧转头对黑袍人说:“师傅,我从下至上将迫魂钉刺入他的哑门穴,此时应已游走到脑户,隔绝了识海,唤醒他后便会听令行事。”黑袍人微微点头,黑袍中的头颅轻动,发出轻微摩擦声,示意窈妧唤醒谢悬。
窈妧伸出纤细手指,在谢悬身上轻点几下。谢悬悠悠转醒,双眼缓缓睁开,目光呆滞,窈妧命他起身行走,谢悬依令站起身,动作十分僵硬。
“你到底是谁?来此地目的为何?同行还有何人?”窈妧接连探问道。
谢悬木然回答:“我乃青氲山掌门之徒谢悬,听闻步虞山藏有秘境宝物,所以瞒着师门一人来此地寻宝。”黑袍人眼中精芒爆闪,目光落在谢悬身上,若有所思。
窈妧得知谢悬真实身份,不由气道:“他说自己名唤‘柳夏醴’,果然骗人。”黑袍人道:“窈妧,令其前方带路!”
窈妧应命下令。谢悬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机械地迈开脚步,朝着山谷深处的方向走去。窈妧见他听话,心头郁气才稍散。
他们沿着崎岖山路前行,一路上,谢悬脚步坚定且稳,对这片区域似乎极为熟悉,毫不犹豫地择路而行。窈妧见状,心头恼怒再起,原以为这人真不识路才带她在深山老林转悠多日,没想到他竟如此轻车熟路,一路崎岖皆是戏弄。
于是向黑袍人说道:“师傅,此人身份贵重,如今虽已被我完全控制,但为防被人发现后横生枝节,不如毁去其修为容貌。”
谢悬听到这话,手指微微一动。
好在黑袍人未答应,稍作沉吟后只是道:“不妥,前方危险难测,废去他修为反成拖累,不如留其修为,在前面带路探查危险。”
窈妧心有不甘:“可是师傅……”
黑袍人抬手打断窈妧,冷声道:“莫要再多言!你为泄一己私欲,全然不顾大局。留他带路,乃当下最佳选择。若因你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大事,休怪为师无情。”
窈妧虽不甘,也只能低头应是。
随着他们深入,周围环境越发险峻。陡峭山峰耸立两旁,山上怪石嶙峋。窈妧和黑袍人紧跟谢悬身后,警惕地观察四周动静。黑袍人面色凝重,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他们脚步虽轻,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终于,谢悬走到一处隐蔽山洞前停下脚步,他刚要进入,却被黑袍人叫住。
黑袍人皱着眉走到山洞前,只见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周围杂草蔓生,似久无人至。洞内幽暗深邃,黑黢黢如巨口般,散发着阴冷气息。从洞外根本看不清洞内景象,好像那是通往未知恐怖之地的入口。
黑袍人目光紧紧地盯着洞口,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片刻后,他沉声道:“窈妧,你走前面,让这小子走在中间,我在最后盯着他。”
窈妧闻言默默接过黑袍人手中明灯,小心翼翼地踏入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