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祖德鬼鬼祟祟溜进甲库,瞬间被满室宝气晃了眼。他稳住心神,开始打量这座庞大的甲库。此库由不知名石材砌成,穹顶高悬、空间广阔,内有许多储藏室,每一间都宝光闪烁。
依次走过,有的储藏室中,各色灵器、法器整齐排列,灵光飘逸,仿佛等待着主人的召唤;有的储藏室里,金银珠宝熠熠生辉,一箱箱的灵石堆积如山,耀眼的光芒让人目眩神迷;还有一间,摆放着各种珍稀材料,红石如火,蓝晶似海,玄铁幽暗,每一件皆散发独特的气息。
郝祖德瞪大双眼,愈发目眩神迷、心情激荡。他本是朝华宫一名普通男弟子,资质平平,年逾四十才筑基成功,且平生无奇遇。朝华宫以女子为尊,男弟子晋升艰难,像他这般普通者,如牛马一般,若不是投靠无门,断不会拜入朝华宫。
二十年前,他与张秀被派遣至边陲之国蛰伏,成为暗棋,境遇仅比游侠稍好。他早已断了建功立业的心思,只盼年限一到,便拿着宗门的奉养安稳回乡,做一个受人敬仰的乡野贤士。
某日,他接到宗门传令协助追踪捉拿一人,意外来到这神秘蕴灵之地。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头有着怎样的功劳与好处,喜不自胜。只可惜便宜了张秀那个老东西,实力不如自己,却被他捡了个头功。
眼下,武秋池与灵柔在玄典阁翻检典籍。功法秘笈乃一派重秘,他不敢有非分之想。但见秘境中奇异珍宝颇多,能得之一二也足以慰怀,于是便寻了个借口溜了出来,武秋池未反对,显然默认了。
郝祖德谨慎地在各宫室间巡弋,一路搜罗下来,收获颇丰。从丹房出来后,他被高大厚重的库门吸引,然后踏入甲库果然没叫他失望。
他目光如饿狼般盯着宝物,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先来到珍稀法器区域,郝祖德一件件拿起又放下,口中啧啧惊叹,爱不释手,接着转向珍宝区域,挑挑拣拣收入囊中。挑选的宝物越来越多,郝祖德渐渐沉迷,忘记周围一切,在甲库中来回穿梭,将宝物往身上塞。
“吱……”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异响,微不可闻。
在宝物堆中穿梭的郝祖德愣了一下,回头望见武库西南角石壁前矗立着一排持矛盔甲。盔甲表面如铜镜,长矛锋刃寒光凛冽。盔甲之上石壁嵌格中,叠放着陶瓷、丝绸等轻脆易损之物。
四周无异常,郝祖德以为是错觉,又继续搜刮。
“吱……”这次他听得真切,是金属摩擦声。
霍然转身,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排盔甲上,郝祖德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缓缓走近,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那盔甲在清冷的光线下看愈发冷峻。
细看之下,郝祖德瞳孔一缩,发现离他最近的那副盔甲,竟与上次的位置有细微的差别。
郝祖德咽了口唾沫,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难道是自己记错位置?还是秘境中有神秘力量推动?亦或是有其他人藏在这武库之中?
他紧紧盯着盔甲,缓缓靠近,盘算应对之策,接着右脚后撤一步,身体下沉,猛地飞起一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盔甲应声而倒,强大的冲击连带撞翻了一串盔甲,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格外刺耳。
郝祖德眉一皱,他本以为这副盔甲中藏了人会十分沉重。然而,当他脚尖触碰到盔甲的那刻,却感觉份量比预想中的轻许多。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微微怔愣,心中疑惑。
郝祖德还在疑惑,全然没有察觉头顶异动。顷刻之间,成叠的陶瓷、丝绸等如暴雨倾泄,来不及反应,便瞬间被埋在下方。
正在此刻,谢悬从上一跃而下,眼神利如鹰隼,一把拎起身边盔甲手中长矛,双手紧握,身体微弓,眯起眼睛估算郝祖德位置,毫不犹豫,一矛刺向其心脏。手中传来阻滞感,猛力一刺,“噗”的一声,矛尖破入血肉。
指尖是矛尖刺破皮肤,利刃割开血肉的熟悉触感,谢悬嘴角勾起,似有意似无意,尽显嗜血残忍,好像极为享受猎杀的快感。
矛锋擦过肋骨,谢悬清楚矛尖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只要再刺进去,灵力就能碾碎心脉,宣告猎物死期。正当他准备一鼓作气将这无名之敌毙命于长矛下,突变横生,一只带血手掌探出,一把稳稳握住矛身,劲风裹挟碎片破布飞卷,谢悬手中长矛难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