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着看这一章，先去找bgm：兰亭序的钢琴版伴奏，一定要搭配起来！】

这栋建筑里的灯很亮，头顶的白炽灯格外耀眼，照得所有人都无比清晰，髭切脸上的笑容不再是以往柔软的感觉，在他身后或是身旁的那些刀剑也都没说话，所有的刃都在看着我。

我的身旁只有前田藤四郎。

他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也紧紧攥住他。

披风盖住我的腿，还带着他的温度，一点一点侵染我的周围，唤回一丝我的神智。

所以……

我是不合格的审神者吗？

攥紧手掌心，我想说话反驳他，我想说，我记得很多刀剑的名字。

我想说，我也很喜欢乱、退、歌仙、长谷部、三日月、鹤丸国永、清光……

我想说，我没有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一点时间。

我想说，我没有把他们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只是害怕。

真心永远是需要双方都付出而去维持，我对大家一直保有戒备，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有，满脑子的话在髭切的“不合格”里全然溃败。

但空荡荡的主厅里，第一个打破沉默的却还是他，髭切坐的位置离我最近，近到伸手就能触碰到我的距离，低头向我靠近，他轻声问：“吓到了吗？”

这句话像打破了一层束缚在我们中间的薄膜一般，将牢牢缩在被窝里的我一下提出来，不可言喻的委屈随着他的询问彻底喷涌出来。

忍着泪水，我哽咽着开口：“嗯，髭切先生刚刚很凶。”

“我没有不重视大家，我只是害怕，如果我没有灵力你们也会对我这样好吗？大家都很需要灵力不是吗，如果以后有比我更厉害的人来到本丸，大家还会对我这样好吗?

可我那个时候一定离不开大家了，如果你们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一定已经很喜欢大家了。”

“我们才认识这么久，我没法说服自己去认真相信你们，我不知道刀剑和人类有什么不一样，你们会开心、难过、吃到喜欢的食物会很幸福、没有灵力会受伤，你们和人类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以后会嫌弃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泪水已经完全憋不住了，“我、我没有不喜欢——”你们。

我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髭切伸出手把我拉入怀中，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肩膀，另一直手在我后脑勺轻轻抚弄，将我固定在他胸前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

他的外套布料细腻丝滑，柔软地磨蹭着我的脸颊，没有灵力的日子并不会将他的优雅消退半分，他缓慢、轻柔地摸着我的头。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怀抱带着独属于他的香气，冷峻的雪松根茎与蜂蜜在黄昏碰撞，除了植物根茎特有的淡淡湿润，还有桦木的贵族气息，这是只有髭切身上才有的香型，是一位在宴会上泰然自若的主导者，举起酒杯轻轻靠在杯壁上，光影交错间，才能看见袖口内暗藏的家徽。

老派贵族的气势在他身上染了十分。

我的额头落在他的锁骨处，泪水润湿他大腿的布料，小块灰色出现后瞬间又消失。

“不用害怕，您是我们选择的最后一任审神者，不会再有别人了。”髭切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胸腔的震动传至我的耳畔。

“第一任审神者是唤醒我们的初任，后面几任尚未了解我们就已缘分殆尽，您是我们早已决定好的未来里所存在的唯一变故，如果是时政派来的我们未必会如此真诚相待，可您是前田藤四郎从时间里给我们带回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