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雅随意靠在墙边，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她的外套敞开着，指间猩红一点，嘴里咬着烟，烟雾弥散......

郑素恩没有说话，要说什么呢？安慰？还是震惊？什么都不要说，她知道，此刻的智雅只是想要说出这些话，不论身边是谁。

所以她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边，手机屏幕此刻正亮着光，上面是三个人的合照，郑素恩低头看了眼，关掉了手机。

她的头抵在墙边，看着面前智雅落寞的样子，垂下眼眸，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是啊，整个世界，还有好多好多人喜欢着他，喜欢着那个叫做权志龙的男人，她们像是一个个智雅，会因为遇见他而兴奋激动，会为了和他有一张合照而快乐，她们的喜欢是那么汹涌澎湃，是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在这样的喜欢面前，她的心又是什么呢？她说自己只是把他当做GD，那个在舞台上挥洒魅力的超级巨星，不是权志龙，可，她，又有多了解那个叫做权志龙的男人呢？ 她知道他的快乐、痛苦，知道他一路走来的一切吗？她常常会想起他，可总是在想到自己之后，他好像是她句子里的逗号。

从郑素恩第一次遇见权志龙起，他好像一直都是成熟温柔的样子，偶尔流露出一些孩子气的调皮，在她说出伤害他的话后，垂下眼的脆弱，却在第二天后掩盖得干干净净，又是一副笑脸对着她。

他好像一直在笑，开心地笑，悲伤地笑，像是他的面具，把真实的情绪遮盖。可权志龙不知道，郑素恩看过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的每一张照片，他的笑容那样真实灿烂，而现在，面对她的笑容，像是藏着密密的刺，在他的皮肤下流动却没有出血，无法停留。

他的微笑，就像是赎罪，赎给她，又像是赎给那个叫做郑素恩的妻子。笨拙地学着模样，温柔地对待着她。

他捧着蓝色郁金香，站在幽蓝的水面下，郑素恩没有忘记过他那时的神情，有些哀伤，又有点迷茫，想要努力扯出笑容，想要带着笑意地看她。

是爱逞强的男人，绝不会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悲切，所有的委屈都要打碎牙齿带着血往里吞，还是一副坚强的样子。

像是矫枉过正，以为爱就是微笑，就是温柔，像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走路，一点一点。

可.....现在的自己，是喜欢他吗？郑素恩看了眼身旁的智雅，或许......至少要像她这样，会因为他而激动，而开心，而落寞，会因为想到他，眼里的爱就要流出来，要到这种程度，才能是吧。

她已经因为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而伤害过一个男人了，郑素恩想，她.......不能再伤害另一个了。

她想要像智雅那样，那样坦荡炙热地说出那句爱，可以在某一天，面对着她深爱的男人，说爱他，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

走在街道上，权志龙低头看着手机，嘴里轻哼着歌

“素恩，能把照片也发送给我吗？”

他在kkt上给她发消息

嗖—

很快，她传来照片，权志龙走进酒店，靠在电梯的墙面上，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一脸专注，连走进房间时，头都没有抬起来。

“啊—”

权志龙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不停扭动着脖颈

“终于好了”

他心满意足地说道，又笑眯眯地拿起手机，盯着屏幕上照片。

照片里站着一男一女，女生穿着白裙，松松的腰带嵌在腰上，随意涂抹的口红，有一种散漫的美丽，男人站在她身边，手靠在背后，是亲密的姿势。

在巴黎夜晚的街头，有些潮湿的地面，晚风、路灯，他和她，权志龙莫名喜欢这张合照，让他想起以前和素恩有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她和他都那么年轻，他的手一只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比着耶，酷酷地看着镜头，她的脸因为紧张绷着。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按下镜头的那一秒，他们的故事就开始了转动。而直到现在，他们又一次拥有了合照。

“前辈，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智雅突然将烟掐灭，笑着拉起郑素恩的手，有些无厘头地说道

看着她兴冲冲的样子，郑素恩点点头。午夜的巴黎，她们奔跑在街头，随意进入一家酒馆。

“真幸福......”

智雅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托着脑袋，轻声喃喃道

“前辈，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她的眼睛凝视着她，在昏黄的光下显得迷离，郑素恩轻晃着酒杯

“我不知道”

“智雅.....爱，很重要吗？”

“嗯，对我来说，爱是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