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压低声音喝道:“别吵,换个人继续!”
指挥车内,技术员盯着热成像监控,忽然皱眉低声汇报:“署长,有人接近目标建筑西侧,身份不在嫌疑名单内。”
铜钱巷尽头,一道人影鬼鬼祟祟贴着墙根摸了过来。他压低帽檐,背着个洗得泛白的旧帆布包,停在多宝阁斜对面的小门后,左右张望几次,确认四下无人后,猫腰绕向多宝阁西侧。
署长挑眉:“锁定。”
监控画面切换放大,捕捉到那人的侧脸轮廓。
技术员迅速查档:“身份确认,张顺,通雅古玩行登记员工,与老板孙大有亲缘关系,无案底,背景干净。”
“古玩行的人?”署长沉声,“这时候来这儿干什么?”
陆砚泽坐在一旁,目光掠过显示器,没有出声。
画面中,张顺动作极其谨慎,显然事先踩过点。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一把改锥,小心撬动窗沿上的旧螺丝,拆下通风格栅。
正当他凑近查看时,屋内忽然传出低声交谈,“……吴少……运货……”
张顺脸色微变,下意识探头往窗内看去,只见五名黑衣男子正蹲在展示柜前忙碌着,明显在进行非法操作。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惊叫,现场突然变得混乱。
张顺察觉情况不对,立即转身想离开。
“谁?!”
有人察觉窗外动静,飞快冲到窗边,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张顺惊慌失措地挣扎,“我只是来拿点旧货,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太晚了。”那人冷声低语,手中亮出一把短刀,“既然看到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目标动手。”技术员神情紧绷,迅速通报。
署长果断下令:“立即行动,救人。”
几乎瞬间,特警从四面八方出动,冲破侧门,厉声喝道:
“警署!不许动!”
屋内顿时一片惊慌。
那名持刀者还欲还手,便被一名特警从后方扑倒在地,短刀应声跌落。其余几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迅速制服。
张顺跌坐在展厅一角,脸色煞白,手臂被划出一道血口,鲜血顺着手腕滴在地砖上,眼中满是惊惧。
短短三分钟,现场肃清,所有目标被当场拘捕。
署长望着屏幕里满地狼藉,长出一口气:“本来就一窝,结果还多捞进来一条鱼。”
陆砚泽淡淡开口:“他不是这批人的同伙。”
署长:“你怎么看?”
陆砚泽语气平稳:“他是来做什么的,你们警署会查清楚。我不是警署编制,没有执法权,就不插手了。”
署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除了提供线索,今晚陆砚泽确实没有过问具体部署,也未越线干预行动,陆家人行事,分寸拿捏得极稳。
署长也不过问消息来源,挥了挥手,示意收尾。
所有人都被带上手铐,统一押往警署。
指挥官在对讲机里请示:“署长,需要通知多宝阁的店主协助调查。”
署长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整,刚要技术员联系沐阳。
陆砚泽这时开口:“沐阳现在在北水古镇,此事既然是我报的案,就由我去带他回来吧。”
署长点头,“你自便。”
沐阳毕竟是受害方,没必要让警员押送,谁去通知都可以。
凌晨两点半。
毕业后开始放飞自我的陆思齐被保镖从酒吧拎出来,塞进后座。要不是旁边坐着自己小叔,他还真以为自己被人卖了呢。
“小叔。”陆思齐迷迷糊糊靠着车门打招呼。
陆砚泽被酒气熏得皱起眉头,他摇下车窗,初夏凌晨的风灌进来,吹得陆思齐清醒了一些。
“小叔,”陆思齐嘟囔,“咱们去哪儿?”
陆砚泽:“去北水古镇。”
陆思齐更迷糊:“大半夜的去那儿干什么?”
“多宝阁进了贼,警署需要沐阳协助调查。我去接他,你明天送沐老先生回来。”陆砚泽简单解释。
“哦……”陆思齐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慢了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沐老爷子身体不好,这么晚不能受惊扰,派他去,是因为沐老爷子和他熟,不至于太紧张。
他大着舌头问:“杨、杨助呢?”
陆砚泽:“我让他在云市盯着。”
“哦。”陆思齐打了个酒嗝,歪歪斜斜地靠着椅背,打算小睡一会儿,昏过去前脑中闪过一个不甚清晰的念头,这么点事,陆家那么多人,就算杨助脱不开身,也没必要让小叔亲自跑一趟吧?
…
吴氏老宅。
二楼一间卧室,铃声骤然响起。
刚响一声就被人接起。
“吴少……”那头压低声音,语气明显带着慌乱,“人……被抓了。”
“嗯?”床上的男人语调懒散,像是还没清醒。
“去多宝阁拿货的那几个人,全都进去了。”
一瞬沉默,黑暗中只听得见低低的呼吸声。
男人揉了揉眉心,“他们知道你们是替谁做事的吗?”
“不……不确定,”那头声音发抖,“警方封锁得很严,没透露任何消息。人刚被带进去,其他一概没有动静。”
“知道了,这段时间别再联系。”
“是,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