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默默来到佛像下,恭敬地行跪拜礼。
司马瑛起身向屋后走去,荣科登跟随她来到佛堂后院,二人这才开始说话。
“北境起猊,我要你发誓保彦儿无虞!”昨天行完大礼之后,司马瑛便回了院,说到底还是荣科登不放心放她外出。
“你身在佛堂,心在外,天下之事始终避不了你了。”
“你也不必口出狂言,对我多加讽刺,我心向佛也无需你来指摘。倒是你,作恶多端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司马瑛抓住椅子的扶手,面无血色,口出厉言,撑住自己后退的脚步。
“你让人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荣国公看着她。
“今日彦儿携公主来给我敬茶,倒是你,你来做什么!”司马瑛声音略颤抖,向来恨他,但又拿他毫无办法,如今司马府里里外外全被他把控着,就连老太夫人都被禁步在院内,爱已逝恨亦长。
“我也是彦儿父亲,怎么就不能来喝新茶了。”荣国公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千里江山茶盏,忙不迭失地弱声说道。
司马瑛不再理会他,抬步往正厅方向走去,远远仍传来一声不留情面的话,“你那么有能耐,怎的不把公主殿下绑到你院里去给你敬茶呢。”
荣国公在身后紧忙跟上脚步,听闻司马瑛的小声嘀咕只默默地摇头,家国不能两全,荣父在世时就曾对此千教导,万叮咛!
他狠下心来将枕边人推上对立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能回头了。
司马阖府都是大裔王朝的忠臣,为了不让枕边人破坏自己家族复国的计划,他狠心将老太夫人和司马瑛圈禁在府院内。
正殿门外,司马瑛又等在门前堵着荣科登,再次放话说道,“彦儿要是因为此次起猊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你们西戎干的那些腌臢事证据全在我手里,大不了到时候我们鱼死网破!”
荣科登静静地听她在自己眼前放狠话‘威胁’自己,竟没有生出一丝厌烦之心,只知道她如果想坏他计划,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做绝了。
反倒是荣科登,不仅给她下毒令其武功尽失,还将其软禁,恐怕这些债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厅堂内的司马彦与端木云颐二人等了小半天,终于等来了今日要敬茶的母亲,只是令人倍感奇怪的是荣国公竟也在侧。
“母亲。”
“母亲,怎么今日父亲也在这?”司马彦诧异地追问,眼神里说不清是惊恐还是不安。
端木云颐连忙拉住他,“父亲自然也是来喝茶的。”
司马瑛默不作声,只道自己坐到了主位上,笑容满面地等着二人行礼敬茶。而荣国公那端见状,也自己默默地坐到另一边,不苟言笑地端坐在侧,身上丝毫没有刚才的柔和之气。
芫嬷嬷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茶盏端上来,托盘内各装着两盏青瓷盖杯,一边端来一边说,“这是新进的碧螺春,前头夫人喝了都觉好,今日便让人泡了些来。”
端木云颐屈身接过茶盏,恭敬地递到司马瑛的面前,“今日进了府,我便是府中人了,日后定竭尽全力侍奉母亲大人,以母亲为我那过世的皇母般百般敬重,万分侍奉,若有做得不足之处,还望母亲大人谅解,并赐予我多多教导,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司马瑛本没想到这杯媳妇茶能听到这般掏心掏肺的真心话,接过茶盏之时,眼眶似乎都带着些湿润,她是既高兴又宽慰。
原以为,得此公主入府,日后司马彦的日子会有诸多磨难,真是没想到她竟这般懂事,想来也是经过先皇好一番教导过的儿女,果然十分出色。
“你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为娘已经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了,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你们小两口日后一定要万事有商有量,不可相互背弃。”
端木云颐微微点点头。
司马瑛喝过茶水,又将茶盏递还给一旁的茯苓,接着叮嘱道,“你们二人可快些给为娘生个小孙子孙女,莫要蹉跎岁月,等到年纪大许多才来懊悔。”
司马彦听着母亲的话顿时觉得羞红了脸,这二人才哪到哪呢,这就开始催生了。
反观端木云颐只是默不作声,面色保持着一贯的平静。
荣国公倒像个局外人一般,默默地看着这几人的母子媳妇上演一出情深戏码,听闻感人肺腑之言,又忍不住开始畅想,稍后到自己这边会有什么动听的话要说,也已经开始忍不住在想自己要如何答复。
端木云颐端起另一杯茶盏,平静地递到荣国公面前,道,“国公爷请喝茶。”
荣国公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一时怔住后幽幽接过茶盏,只“哦嗯”应了几声,此事便接过了。
似乎又有些许落寞之情从心底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