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全津宁都知道老子杨伟,找不了牛逼的媳妇了。”
“小万总听起来有点无奈。”
“总不了了,来当你的小万来了。”
纪榆有点想笑,万嘉旅靠在他肩膀上,捻灭了烟。
他慢慢吞吞地把脚拎过来,扑在他怀里,像好望山重复了几百次的动作。
“纪老师。”
“嗯?”纪榆摸着他的脊背,似乎几天不见又瘦了。
万嘉旅在他怀里抬头,他摘走了他的眼镜,邀请他亲吻,他重新郑重地按痛他的耳骨,“我也爱你...”他把头埋在纪榆的肩膀里,唇角发抖,“真的爱你。”
纪榆吞咽了喉结,终于抬手把他抱在怀里。
良久。
“你的脚应该拆线了。”纪榆去摸他的脚冷不冷。
“你拆啊,难道我拆?”万嘉旅瓮声瓮气,“左手拆,我就要你拆。”
“会疼。”
“疼我咬死你。”
“你不讲道理。”
“你好久都没有给我戴耳环。”
“饿了吗。”
“想睡觉。”
暖色落地灯下,碘伏均匀地抹在刀口,他撒谎,他拆线根本就不疼。
“一会儿我做饭给你吃,你的手别动了。”万嘉旅仰头看他,“过年呢,你怎么过得?”
“看书睡觉。”纪榆拿镊子拆到他最后一针。
“我之前买的菜呢。”万嘉旅问,“放冰箱了吗?”
“嗯。”纪榆说,“怕你又来找我要菜,其实我也弄不懂,你为什么来做年夜饭买的是三个地瓜三个红薯三个土豆。”
“因为...”万嘉旅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被埋的时候,吃的就是这个。”
——
酒吧的音乐一如既往地闹,还是原来的那个卡座,宋世煜都还没开喝就看见万嘉旅穿着白色卫衣过来了,说来这万嘉旅瞧着还胖回来了一点儿,就是略微还有点儿瘸,仔细看能看出来,比夏天的时候好多了。
“你看万嘉旅那个眼睛,完了,今天肯定纪老师做康复去了,”宋世煜撞了一下边上的人,“他又哭了,每个礼拜得来上好几回。”
“去你吗的,你都不知道那东西多痛,”万嘉旅踹他,“你他妈试试!他那都那么能忍痛了都哆嗦。”
“那你哭也没用啊,”宋世煜递酒给他说,“出来喝酒是不是又是因为你家纪老师嫌你老跟着他了?”
“没有的事儿。”万嘉旅抬手拍视频,“我他妈的这么高冷,我平常都懒得跟他说话。”
“不是吧万嘉旅你是在汇报吗?”宋世煜一脸嫌弃,“你这真是...”
“草,上次出去的时候那小姑娘喝酒了跌我身上,一个口红印子我都不知道,回去尼玛了,那脸臭得,管我叫前夫我草。”万嘉旅说,“我手滑点赞了一个擦边的,我第二天一睡醒那擦边视频变成我屏保了。”
“我真是,”万嘉旅喝了杯酒就呲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阴阳怪气的。”
“我看你挺乐意,净是装逼。”宋世煜道,“你朋友圈都开始分享菜谱了你觉得你正常吗还?而且你看看你现在穿得都是些什么东西,大哥,你稍微时尚一点行吗?这是酒吧啊,你穿得什么小学生卫衣?你的多巴胺潮男穿搭呢?不是,你现在都素这样了吗?”
“去去去一边去。”万嘉旅手肘撑在膝盖上按手机,“他到了。”
“不是大哥,你当我这儿是厕所呢?你想来蹲一会儿就蹲一会儿?”宋世煜问。
万嘉旅从「反应炉」出来,秋日的风吹落黄叶,老头拽着一大把彩色气球从他身后走过,纪榆穿着卡其色的风衣缓步走来,踩出树叶窸窣作响。
“忙完了?”
纪榆低头在他耳边嗅了一下,“嗯,忙完了。”
“不是,你又让我来,你又要这样是干嘛呀?”万嘉旅问,“你又闻出来什么了?”
“因为我要信任我的小万总。”纪榆插兜浅笑瞧他。
“你快别说了,”万嘉旅一脸无语,“你哪里来的脸?”
“我怎么了?”
“上上个礼拜,我去健身房,跟人家多说了两句话,第二天你给我弄得一脖子的草莓!”
“上个礼拜,有人跟我要微信,送我吃饼干,我感觉挺好吃我还带回来给你吃,结果你他妈的让老子天天吃饼干,连我保温杯你都塞饼干!”
“这个礼拜,我去修电脑,人家小女孩儿才七岁啊!亲了我一口你他妈的给我脸都磨破皮了要!”
“昨天,我回你微信回晚了五分钟,你给我发了多少个微笑的表情!”
“你有病吧?”
“不行吗?”
万嘉旅眼睛一闭,“........行行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