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微微嘟起嘴往伤口处吹风,温柔地擦着药水。头发轻轻撩着他的下巴。
“嘶……”江临心机地痛呼了一声。
裴絮停止了擦药的动作,更用力对着伤口呼风。
江临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很痛吗?”裴絮仰头问他,眼神充满着关切。
江临呆滞住了,沉溺在他的眼神里。
“江临?”裴絮在他的眼前晃着手,“傻了?”
江临回过神来,掩饰尴尬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太奶。”
裴絮用沾着药水的羽毛轻压他的伤口处,调侃:“再迟一天去医院就愈合了!”
“嘶……”江临佯装痛苦状,“裴博士,请端正你的态度,债主想看到你奉承的态度。”
裴絮起身把药水放在桌面上,笑着逗他:“痛死了就算了,省得我还钱了。”
阳光斜照进一楼的客厅,刘世禄坐在椅子上熟练地把竹子一分为二,分成长短大小一致的细竹片,后院的小鸡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让他倍感安心,手中的活干得起劲极了。
“一共三百十七块,还差五十。”老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唇,继续数钱,“你的土豆种得又大又圆,我几乎不用再挑拣了,明年你还种就告诉哥,哥明年拉三轮车上你那收。”
刘华宝双手接过钱,被夸得心里美滋滋。
“新鲜的黄金百香果,八块一斤。”
黄色的百香果堆叠在露天的货车车厢内,最上面的果子被晒得果皮有些皱。
刘华宝在路边停下车,隔着几米的距离半眯着眼看着散发着清甜果香的黄金百香果。
两个妹妹曾跟他说过,班上有同学带过黄色的百香果去学校吃,与红色的百香果味道不一样,又甜又香。开学时刘华宝带着两个妹妹逛超市,她们停驻在黄色百香果的货架前,双双地咽了口水。随即刘羽菲指着另一侧的货架说:“妹妹,香蕉好大一根,我们去买一点。”
刘华宝在身后接过阿姨递来的豆腐,十二块八毛的价格牌赫然挂在黄金百香果的货架上。
老板招呼道:“小伙子来两斤,又香又甜不酸口,两斤算你十五块。”
刘华宝的手搭在口袋上,手指微微收缩。犹豫了一会儿,爽快道:“老板,两斤十四块。”
“小伙子你会讲价得很,看你年纪也不大,十四就十四。”老板笑着一边拿袋子挑果一边说:“吃了觉得好下次再来买,帮我宣传宣传,这是我朋友家种的新品种,价格有点高,在街上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畅销,但我们的价格比超市便宜了几块钱。”
刘华宝付了现金,接过袋子开心地回家。
宽阔的地坪上聚集着许多村民在砍开竹子,大家洋溢着笑容七嘴八舌地搭着话聊天。
江临低声问:“我一说话我手上的话就干不快,你看他们聊天干活一点也没耽误,咋做到的?”
程恩越抬头认真地地看着他说:“这可能跟小脑发育程度有关。”
“哇!越哥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伤害拉满啊。”
李旭燃指着宋一帆说:“临哥,不是我要挑事儿,这事儿换我忍不了,先把拱火的解决了。”
宋一帆扬起手中的竹片佯装要打他,李旭燃笑着歪头躲开,“你看,挑拨离间不成还恼羞成怒了。”
向初哲调侃他:“临哥,你这叫磨洋工,宋奶奶上次跟我说了,她们的那个年代每天要干几种活,我们干活的速度在那个年代要吃不上饭了。”
裴絮仰头嚷道:“天啦噜,我这个二旬老人听了这话,瞬间觉得活人微死。我在地里种苗那段时间,每天不知道挖了多少个坑,还得回填土。干着干着我觉得栽苗进坑也是在休息了。晚上回去我的肱二头肌还在发烫。”
裴絮猛然抬头,指控道:“原来是这么个事儿,你那晚不还在嘚瑟吗?大冷天穿着一件短袖非得来我的房间秀一下手臂肌肉。”
江临回道:“干农活锻炼出来的肌肉我不炫耀一下那不白干了?”
有人感同身受简直是世间极其同频之事,向初哲激动地嚷嚷道:“我和许阿姨一垄,她种了五棵我才种了两棵,逐渐把我给甩后边了,她带着草帽回头一脸疑惑地问我“小向,你怎么这么慢?”那一刻我觉得五雷轰顶!我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男人啊!我能输给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吗?”
程恩越接话:“感觉受到了侮辱了是吧?哎呀,尊严被阿姨一铲一铲地揉进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