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中,阿梢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身边空无一人,而他高坐于王座之上,整座神殿只有他一人。
那白发的君王不在了,那神秘的让他叫“小刀哥哥”的那个少年也不见了。他站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体内的灵力,灵力充沛,毒素已经全都消失,伤势也完全痊愈了,包扎脖子伤口的那块棉布也不见了,脖子光滑如初,像是没有受过伤一般。
他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上乱转,在王座之后找那扇通往小世界的暗门,但是他没有找到,沿着记忆中少年推开门的地方细细地摸索,也没有任何的缝隙存在,王座之后是一面沉重的高墙。
他在大殿内搜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其他的发现,这大殿空空如也,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康复了,他都怀疑遇到的那个少年,王座上的少年,以及白发的君王是他做的一场梦了。
梦醒了,他该下山了。
阿梢走出宫殿,厚重的宫门在他身后关闭,他沿着长梯往下走,一步一步走下去,这一路上他没有遇上一个人。
长梯在半山腰断掉,之后的便是一条大路,大路只一条,一个方向,沿途有树、有湖、有亭、有牧场、有秋千、有蜿蜒的鹅卵石小道、有练武的木桩、有崎岖的巨石,有散落的珠宝,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
他走了好久好久,路边只剩下了树和杂草,只剩下了一方小亭,一方木桌,一壶茶,而他的面前仍是没有人,只有一片迷雾。他闭上眼睛,走入了那雾中。
迷雾之外人族修士惨败,伤亡惨重,为数不多的修士站在不远处,望着那突然消失的山,望着还未散的迷雾。
迷雾之中慢慢走出个人。
“不是吧,我们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追出来打?”林桦之吐了口血,骂道。
“沐家主,看你的了。”尹茗也受了点伤,压制着体内的灵力,将云知水等人护在身后。
沐冬确实没有受伤,但那是因为神将留情,他想起神将的那声“退”,皱起了眉,但这么多人不能都折在这里,他手握落雨的鞭柄,走上前去。
迷雾渐渐散去,那人也逐渐清晰,并非高大的神将,而是小小的瘦弱的阿梢。
“阿梢!”丁修渡惊呼出声。众人也惊讶地望着那个从迷雾中走出来的少年。
“阿梢,你没事吧,那两个魔族呢?你伤怎么样了?”沐冬冲上去,检查着阿梢的身体,发现肩膀的伤已经痊愈,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看着阿梢面无表情的脸,心又瞬间被提了起来:
“阿梢,等出了秘境之后,你想什么答案我都给你解释,现在让我保护你吧。”
阿梢看着他,竟觉得他的表情和白发君王的表情有瞬间重合,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心脏的位置不再疼痛,像是被温水浸泡。
“我没事,伤已经好了。”阿梢回他。
“他是从山上下来的。”不知是谁吼了一句,然后众人便打量阿梢的目光便更加赤裸,藏着贪念以及恐惧。
“你从山上下来的,你何时登的山?”
“有遇到什么人吗?”
“你怎么上的山,山上有什么?”
“山上是不是有藏宝阁?”
众人纷纷发问,更有甚者开始向阿梢逼近。
阿梢没答,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沐冬曾说不用在乎这些蝼蚁的话,他确实不在乎。
巫山消失了,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迷雾也渐渐散开,迷雾之后只有一片树林,没有山,也没有那方木桌,没有西玄第一妖将陈之昂,没有源源不断的妖兽,人族的危机暂停。
“沐家主,你们不是想私吞这藏宝阁吧。”有人大言不惭地开口。
“若非我们拖住神将和妖兽,你们倾海这小子怕是也不能成功上山吧。”有人附和他:
“他境界才通幽,怎么可能打赢神将,定时你们使了什么诈吧。”
“我记得他是被魔族带走了,那可是北原三斋的斋主,他不会是和魔族有什么勾结吧。”
越说越过分,沐冬拔出落雨鞭,长鞭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音,然后天地变色,乌云翻滚,闪电交织在云间,雷鸣响彻平原,暴风骤雨将至。
“沐家主这是想杀人灭口吗?”那人喊道。
“哼,都不用我动手,你都走不出这片巫山境。”沐冬冷冷道,牵着阿梢的手,往远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