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其实完全不认为你能考过的,当初你说去美国,我基本就当成一个妄想,但你真的成功了,我得说佩服你”,
他真的是给多年来已经习惯了他的慢吞吞的我来了一个突袭,话痨如此的我竟然一瞬间语塞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在我就要开口,说点没营养的话的时候,他继续说了下去,
“这一走,其实会影响非常的多的人,你的家人不说了,就算是我和显亮,阎言,都可能会被影响,我们几个人应该都会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去找你,你可一定不要像以前一样瞎搞了,这次一定要稳,到了那边,工作,关系都要稳住”
“我可不想看你灰溜溜的被搞回来了,我就怕你瞎搞,被搞回来!你可千万,千万搞好了,这回”,
他说完这句话,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忽然就软下去了,像个撒了气的气球,而刚才那有如实体般存在的压迫气场,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没了痕迹,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散伙前,他又是回到了那样语重心长的语气,跟我说,以后这电话也不太好打了,我明天就要回上海上班,不能去送你了,你要好好干呀!接着很少见的抬起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回答他,哎呀,好啦,放心啦。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犹豫后面的话,是不是要说出来,最后他还是说了,说他已经决定回安徽了,规培完就去上班。
说实话,这个结果我不意外,尚哲其实并没有采纳过我的任何建议吧,不只是我,显亮的阎言的也没听过,他其实谁的话也没听过,他只听自己的,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我没有再劝他考虑女朋友的事情,因为已经说了太多了,他是一个不能被洗脑的人,所以重复也是徒劳,我只能说,好吧,只要你觉得合适,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是不屑合着无所谓,那就是自然流露,毫无虚假。
我们就在大坪医院后面的那条小街的街口分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去了,刚刚下过雨的柏油路面有些潮湿,路灯不知道为什么也总显得不太明亮,我的情绪有些模糊,却知道,刚才那个满不在乎的语气,我装的实在有些勉强。但很快转念一想,其实我是不必过分考虑的,那尚哲特有的“智慧”甚至更为鲜明了,什么都没法改变他自己设定的轨迹,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我笑笑自己,便又迈开步子,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