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您说安愿在‘79所’的名单里,她……她,她都遭遇了什么?”刘晓丽案全省通报只发了一个简短的说明,当时梁智也并不关心,文件都没细看,却不想此刻简直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掰开了揉碎了分析。
昝安愿的下落样教授还没来得及去查,时间匆促,昝安愿的父亲当年参加的任务保密期是八年,两年前才解密。所以杨教授才能查到,然后顺着线索他想起来当时在刘晓丽案中似乎见过这个姓,核实了当时C市市局发来的资料,确定了昝安愿就是那位昝姓国安警察的女儿,细说起来也是有些巧合的成分在。
当晚确定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杨教授不知道对着谁松了一口,冥冥中天意似乎也站在他们这边,或许,上天也愿意帮小高一把吧。
“安愿的下落恐怕得问C市市局了,梁队出面,这个面子杨局想必会卖的,最晚今天下班前,您肯定能知道她的下落。”杨教授向梁智保证。
“好,样教授。”梁智伸手重重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我知道你有话也要问我,先让我出去打个电话,回来我随你问,一定知无不言。”
梁智再回来时姿态显然配合多了,“杨教授,您要问什么就问吧,但恕我直言,卢东这个人……”说起卢东,梁智似乎有满腹的牢骚,但到底家丑不好外扬,最后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梁队,卢东在计生办的时候您已经调过来了,是吧?我想问问您,这个卢东在计生办的罪过什么人吗?”梁智调过来的时候卢东已经是朱炳坤的乘龙快婿了,而王若明又和朱炳坤是一所学校一位老师带出来的同门,以他们的关系,梁智理应知道些卢东的私事。
“计生办的工作吧,您也知道,本来就挺得罪人的,不过卢东这个人手段挺高明的,这您大概不难看出来,要说他得罪过的人嘛,我知道的大概就那一个。”
“谁?”
“这人叫高宇,G市下面利水县人,但您要说卢东收到的血信是他寄的,我个人觉得不大可能。”
“对不起,梁队,我有点没听清,能不能麻烦您再说一遍,那个人叫什么?”那一瞬间,杨教授庆幸自己是坐在沙发上而不是站着,不然他可能已经被骇得站不稳了。怎么会是高宇?或者他应该问,居然是高宇!照片上坐在高颖对面的人,究竟是谁非要让小高卷进来不可?
“哦,高宇,高兴的高,宇宙的宇。”
杨教授下意识地往桌上一捞,捞了一手空才想起来俩人进门时剑拔弩张的样子,梁智看着他的动作显然也想起来了,赶紧站起来,边说着:“您看,和您聊得太投入都忘了给您泡茶了。”边拉开抽屉拿出了茶叶。
杨教授借着梁队转身的泡茶的间隙,继续问道:“您刚刚说这个高宇不可能给卢东寄血信,有什么依据吗?”
“梁教授,不瞒您说,这个高宇是个疯子,一犯病那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这血信吧,您看怎么查了这么久都没能从监控里找到寄信那人长啥样,说明这个人还挺周密的,不像是个疯子。”一屋子警察被一个疯子耍得找不着北,说出去的确不好听。
“梁队,疯子也分好多种,有多少天才在他们的时代都被看作是疯子,艺术史上超过一半的经典作品是由疯子创造的。”杨教授这话既是为梁智解了围,也是暗中提醒他不该因为对方是精神病人就不把人列入嫌疑人名单。
更重要的是,杨教授自己也需要在查案的时候顺便探一探这个高宇的底。
“梁队,我看我还是带着小高亲自跑一趟这个高宇家吧,那封血信的分析我也帮不上什么,与其坐等,不如咱们双线并行,如果能排除高宇嫌疑也节省后续调查的时间,您说是不是?”杨教授问完笑眯眯地看着梁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刚刚了结了自己夙愿的人,梁智哪有阻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