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钱局,局里泡面还有吗?给我们来两桶那个就行。”高颖开口,她对在一线吃泡面有一种迷之信仰,总感觉在局里吃过泡面,以后出门就能说自己在一线奋战过了。
杨教授看出了自己学生的这点小心思,对钱局点点头:“我们吃那个就可以了,任务要紧。”
钱局让杨教授说的愈加愧疚,但时间着实太紧,在探组回到局里加班前,他还有工作需要部署,而且要向上级汇报,只好和杨教授点点头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警用依维柯停稳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杨教授推开车门走出去,低矮错落的楼房映入眼帘,与周围的高楼格格不入。这是一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拆掉的城中村,拆迁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阳台上加了两三层楼高的彩钢瓦。谁知后来城市规划一改再改,改来改去最后取消了这一片的拆迁计划。
“杨教授,就在前面”第四探组的警察引着一行人往里面走,“我们调查发现这里是高宇打工租住过的地方,不过房东反应,最近几个月没在这里见到过他,房东因为催交房租的事情几次打电话给高宇也没打通,一个月前房东亲自过来查看情况没找到高宇,还以为他逃租跑路了,把他留在屋里的个人物品卖了一点但也远不够房费。不过因为没找到新的租客,房东也就没有换锁。”
杨教授看过去,屋子中央的空地上有一个用粉笔划出的人形空白,那是现场勘察人员划出的发现遗体的位置,整个房间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不知是高宇的个人物品本来就少,还是全让房东卖掉了。
“现场情况怎么样?”杨教授问举着摄像机取证现勘。
“没发现搏斗的痕迹,暂时也没发现除了报案人外第三人留下的痕迹。”现勘将他们进入现场以来得出的结论简单报告给杨教授和前来支援的其他警员。
“尸体呢?”正好法医合力将裹尸袋送到了车上折返回来,杨教授又问。
“死者面部、口唇紫绀,双眼瞳孔直径等大0.7cm,结合膜充血。而且手指上还沾有及其少量的白色粉末,像是药片的薄膜包衣残留。”
“梁队,您怎么看?”高宇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死在这里实在是有些过于“懂事”的嫌疑。他一死卢东就没理由再盯着那封血信疑神疑鬼,就连G市各单位之间那些似是而非的过往也不会再有人追究。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宇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们都心知肚明,高宇自然死亡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但……这个关头,各个利益相关方分别希望警方查出什么样的结果呢?他们是否达成了一致,或者说…妥协?
杨教授不得不先探一探梁智的口风。
“这个节骨眼上非自然死亡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我的想法是,两种可能哪一种都不能放掉。”梁智依旧是这种“不表态,不负责”的态度,但这个含混不清的答案也从侧面反映出一些问题,至少上面的态度至今还是暧昧的,或者说他们希望一线看到的态度是暧昧的,不管是真没谈妥还是有什么后手,如今这种暧昧正好可以成为他们的武器,至少是杨教授能护住高颖的武器。一块大石头被掀翻后,最先逃命的永远是小鱼小虾,大鱼岿然不动看起来是沉稳,但也可能是积重难返。
“面色发绀再加上手上的薄膜包衣残留,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死于中毒了?”杨教授问现场的法医。
“是。”法医点头,“死者尸表没有外伤痕迹,如果能排除突发疾病,那就应该是死于中毒,我们已经给医院去了电话请他们配合调档,这会儿应该就快到了。”
还有一点杨教授没有问出口,死者手上有薄膜衣片残留的粉末,那是否意味着死者吃下的药片来自非正规的小作坊甚者是私人压出的药片?
现在正规药厂的压片和包衣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大部分药片的表面的包衣都处理的非常光滑很少会有浮粉会残留在服药者手上。虽然死者手上的那点微量残留是借助着特殊的光学仪器才显现的,但能被肉眼观察到,本身就已经能说明量不小了,这不像是正规药厂生产能出来的片剂会有的水平。
他们一路进来还没看到尸体,但听着法医的介绍高颖有些慌神,面色发绀?怎么会有是中毒?她记得三个多月前成锋被谋杀案,成锋也是死于中毒,不知道为什么,从接触这个案子开始,她总是频频联想到成锋的那起案子。
希望是她的错觉,高颖在心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