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鲜艳的扎人眼的婚袍,绣着金色的凤凰,底有暗纹,盖着暗红华贵的盖头,盖头四边滚了一圈掐金丝卷着珍珠吊坠,一粒粒圆润饱满的珍珠,看着就像天潢贵胄。
不是寻常百姓。
於瞲心底异样的清楚眼前的这一幕是梦。
清醒梦。
她早上还哭着喊着说以后怎么嫁人,现在直接娶亲了。
头带着新鲜花式的嬷嬷,递来合卺酒,视线下移,她瞅见了一双不是女生的手拿住那半边葫芦,她现在还是个男的呀。
嬷嬷上移,端坐在喜床上的女子伸出一双细白嫩嫩的手,握住了另半边葫芦。
靠近,手腕交叠,饮下。
身体丝毫不受她的控制。
四下人如鱼贯出,只有两侧的龙凤呈祥的蜡烛烧的摇曳。
思绪未动,接着瞥见他的手就不用自主的动了起来,拿起喜台上的喜秤杆,预备去挑盖头。
那杆子还未碰到红盖头的一角,就被她的主人抢先一步掀了下来。
於瞲心头一怔。
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气质却截然不同,是她或者说不是她。
发如绸缎,黑而密的盘成复杂的发髻,缀着斗大圆润的珍珠,插着凤凰盤掐金蓝景,面容姣好,那腰身瘦而不羸弱,像是拂柳却笔直。
她险些要晕厥。
早上刚经历的割裂感再度席卷而来,那此刻她这幅身体到底谁的,梦里还不让她拥有自己的身体嘛?
她很想低头去看一眼,却丝毫无法动弹。
“后宫教习嬷嬷就是这么教公主学礼仪的?”此时这副身体的主人讥讽着开口。
WC,有声?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教训本宫?”
“我?我可是公主的夫婿。”他讥讽更甚,“以后你得仰仗着我的鼻息而活。”
“若不是你闯进围场——”
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话语被夹在喉咙里。戾气流露而出,阴狠极了,“你以为我想娶你嘛?给我收起你的公主脾气,你要知道你现在就是废子一颗,生死无人在意。”
他手向下摸索,抚摸上那细白的脖颈,渐渐收了劲,手背有明显的青筋涨起,像是错综复杂的树根。
结实,有力。
於瞲第一反应应该不是言放的手。
那会是谁?
对面女子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纤细而白嫩的手指扣住他的掌,一闪而过的狠厉,很快。
突然卸了力,撒了手。
对面的女子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涨的像是被碾碎的桃花。
拉过他的手腕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
没有痛感。
但是她的视线却随着这份身体的目光下移,血肉模糊的一片。
可想而知,这是下来多大的劲。
她不由的感慨,前几天她咬言放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这幅身体的主人冷笑了下,俯下身子,倾身靠近。
床上的女子狠狠的啐了一口,狠意昭著的看着他,“我若活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们难逃干系。”
“至少我现在还是公主,是你的妻,你要是敢动我,父皇一定会杀了你!”
“又何必虚张声势呢?公主殿下,你心里跟明镜似的,被推出来,就如同废纸一张,谁会在意你是否破烂,而且你又在说笑了?而且我们可是夫妻,”这几个字被他说的旖旎极了,嘴角噙着恶劣的笑,“你最好夹着尾巴像个鼠辈一般在这活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怎么对你?”
於瞲人还在懵逼中,视角就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