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所有房间都能瞧到后头那棵很大的梨花树,要三个人才抱得住呢!”她边走边给沈确指。
“嬷嬷的房间离树最近,”沈确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房间现在还亮着灯。
“再远一些是东厢房,虽然隔得远,但从窗户这也能看到梨花树呢。”
走到房门口,画扇又指了指回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那是姑娘的房间。”
沈确倏然抬起头,房间已然灭了灯,只看到檐下的灯笼发出暖黄的光。
“从那再往前走便是饭厅。”画扇将门打开,秋盈顺势将衣服递给沈确。
“我们先走了,明日早膳再过来唤你。”秋盈说道。
沈确接过衣服,冲她致意。“谢谢。”
她关上门,看着透过窗户的人影离去,才长出一口气。
她环视一周,这一次的随性貌似有些过于放纵,至少据她现在看来,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
不过麻烦的对象却让她有些心安,至于这么做是对是错。
她莫名不想去纠结这个。
思绪有些乱,她起身找起琵琶,却找遍房间也未看到。
忘记拿过来了?沈确想着。
反正有些睡不着,索性去拿回来,她想着。
她轻轻推开门,沿着刚刚走过的回廊往前走着,越走越觉得不太对劲。
眼前的回廊十分陌生,她走到拐角仔细观察。
这绝对是她没走过的路。
她有些头疼,倚在廊边的木椅上暗自懊恼着。
夜已深了,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在外边闲逛的。
她四处扫视一圈,打算自己再摸索一会。
不远处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沈确登时站起身。
烛火摇摇晃晃往这边走来,心跳声在暗夜格外明晰,她微微弓起身,躲在柱子后紧紧盯着。
“啊!”江惟安被柱子后的人吓了一大跳,满脸惊骇。
沈确吞了吞口水,攥着衣摆,面上却还是副平淡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迷路了?”江惟安看着她身子微微蜷缩,看起来似乎有些冷。
“出门怎么都不披件衣裳?”她皱起眉头,将灯笼随手放到脚边。
她一把推开沈确推拒的手,取下自己的披风,轻柔的披到沈确身上。
“现下虽然已经入夏了,但夜里还是很凉的,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件衣服,染上风寒怎么办?”
她打好一个漂亮的结,嘴里还唠叨着。
今晚的沈乐师格外呆,江惟安没忍住偷偷弯起唇。
她之前怎么会觉得沈确孤高冷傲?这哪里是拒人千里的少年英才,明明是只呆鹅!
她心情颇好,动作都变得轻快不少。
“好啦!”她拎起灯笼,歪歪头示意沈确跟上。
“我送你回去。”
沈确稀里糊涂的就披上了她的衣服,又乖乖的跟在她身后随她回房。
走到了门前才发现,江惟安的房间和她的房间隔得很近,离那棵梨花树倒是远了些。
直到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她才能够真正思考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琵琶没拿回来,反倒多了件披风,平白无故惹人笑话。
她懊恼的将自己埋在被褥里,有些抓狂。
身上的披风还残存着那人的温度,若有似无的香气飘入,她突然坐起身,低头瞧着披风上漂亮的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静默许久。
一双手才缓缓拉开这个结,将衣服叠好放在床头,熄了灯平躺在床上。
屋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射在地上,她盯着床幔,不知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