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进屋内,一室清明。
江惟安揉了揉眼睛,挣扎着翻身扑了个空,意识逐渐回笼。
她缓缓睁开眼,陌生的房间伴着熟悉的气味,她迷蒙的环顾一周,随后噌的一下坐起身,这里,是沈确的房间!
那沈确人呢?
她后知后觉,今日阳光格外刺眼,吹进屋内的风都带着几分夏日的燥意,连日来紧闭的窗户大开,水洗一般湛蓝的天清晰可见,清新的空气伴着细微的花香,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美好祥和,令人舒爽。
江惟安却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不断下坠,潮热的心事被曝晒在阳光下,几乎要将她灼烧出一个洞来。
她反复告诉自己,沈确不可能不辞而别,但还是止不住的慌乱。
突然,门被推开。
沈确带着几枝梨花走进屋来,看见坐起来的江惟安,微微挑了挑眉。
“醒了怎么不叫人?”她将花枝插入瓶中,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江惟安终于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鼻头都有些发酸,她默默垂下脑袋。
沈确没得到回复,瞥了她一眼,直觉有些不对劲,便走到床边上,揽过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怎么啦?犯迷糊了?嗯?”
?
!!!
瞪大的双眸使得眼底氤氲的水雾都消散开来。
江惟安这下是真的懵了,整个人呆呆地僵在沈确怀里,简直就像一块干愣的木头。
沈确只当她还未醒神,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快些起身啦,今日天气好,我们去练曲子。”
熟悉的气息远去,江惟安迅速的打理好自己,对刚刚的抚慰只字不提。
望着坐在檐下的沈确,她有一瞬恍惚。
这样好的日子她期盼了许久,可以放纸鸢,赏花,游船。日头大的时候,蝴蝶扑动的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飘荡的帷幔仿佛都拥有了无尽生机。
有时一阵不期而遇的穿堂风吹入,她的视线可以追随着飘入的点点花瓣在空中飘摇,酷暑仿佛都被消弭,炽热而又幸福的夏日近在眼前。
——她一向不喜欢下雨天。
可为什么,如今看到这样的光景,心里却闷闷的,仿佛被压了一块重石头,沉甸甸的。
“先去用膳?”前厅的丫鬟刚刚来唤人了,沈确十分自然的走到她身旁问她。
“好。”江惟安兴致并不高,看起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你今日状态不太好,昨晚没睡好?”沈确关切的问她。
“没有,只是没什么精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