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青涩炽热的心被反复冰冷,如今总算坠落到底,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几乎痛得说不出话来,面上还算冷静的将钥匙递给秋盈。
钥匙被死死压着好一阵,分离开的时候,掌心压痕都泛着紫。
她后知后觉的尝到一股苦涩,才终于意识到,那人,好像再不能来赴约了。
她死死攥着心口的衣服,第一次发觉,原来难过,不是一定会流眼泪的。
出了密道,刺目的阳光刚刚照射进来时,她下意识捂住眼。
今日的阳光格外热烈,热浪涌上来,仿佛一瞬间彻底脱离了雨季,真正进入了炽热的夏天。
按照她们的约定,现在,沈确应该在给她泡茶,清香的茉莉花茶散发着馥郁的芬芳,还要加上多多的花蜜,也可能出现在凉亭里,笑着看她站在花丛中央,为她弹一曲凤求凰,还可能和她牵手漫步在小院里,看着轻盈的蝴蝶飞过绽放的梨花树梢,在一片雪白的小世界里,她仿佛就是沈确的世界中央。
如果时间来得及,她会告诉沈确,她愿意放弃一切身份地位,财富权势,哪怕穷困潦倒,她也想和她站在一起,光明正大,毫无顾忌。
雪山上的日出,她想和她一起去看,一切好运与祝福,她都想让她得到。
她也很好奇她眼中的世界,不管是大漠草原还是荒郊野岭,江南水乡还是沙漠戈壁,她都愿意和她携手同行。
她可以独当一面,所以,沈确也可以放心卸下她的重担,她的一切顾虑与忧愁,她都愿意与她一起承担。
她手上,有她母亲留给她自由的钥匙啊,沈确。
可惜现在,一切都迟了。
她晚了一步,从此车马再快,风声再急,对她来说,都再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永远也追赶不上沈确了。
檀木手串深深陷进柔软的掌心,江惟安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痛觉一般,只安静的闭上眼。
一瞬间,两行清泪便淌下来,在地面炸开,像是苦涩的老酒,要将人迷醉才能减轻少许苦痛,欺骗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未来还能值得期待。
但失约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画扇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靠近自家姑娘,轻缓的递上帕子,江惟安却没有接,只用一双蓄满热泪的双眼静静看着不远处凉亭的尖尖角。
“算我倒霉。”她突然出声道。
姑娘不会是太伤心,丢了魂吧?
“姑娘!”画扇没忍住哭出来,上前抱住江惟安,笨拙的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惟安身子颤抖几瞬,死死咬住充血的唇瓣,别过头,泪水断了线似的四处滴落。
不会再好了,再也不会好了。
该赴约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确,你这个失约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