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提笔开始记录。
钱尘依次点刺诸穴,从水沟、指尖等挤血泄热醒神,示意万番帮着脱去衣裤、鞋袜。
“太冲、丰隆...”指尖捻转平肝熄风。
“天突、中脘、风池、行间...”
这几处都是要害穴位,万番眼睁睁看着那长针没入皇帝胸口、头上,额头青筋直蹦。
咬牙切齿:“爷爷、我的钱爷爷,你可要将陛下救回来,你这针太要命了。”
钱尘鼻尖、额上的汗水滴滴掉落,这针施得凶险,又要快准狠,慢一点就算醒过来也得神志不清。
他眼睛都不眨,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艰难的点燃手中的药柱递给小徒弟:“药灸关元、气海、神阙温补肾阳培补元气?。”
第一批在太医院当值的御医已经抵达,入眼皇帝已经被扎的跟个刺猬似的了。
大冬天的,钱尘浑身湿透,几近虚脱:“陛下已经脱险,还需辅以麝香、安息香、冰片?...开窍醒神。”
“鲁莽?陛下身上怎么能贸然行针、钱尘你!”
另一名太医想要上千打断小徒弟最后的药灸,万番哪儿能看着?
“一事不烦二主,诸位御医们不妨先谈一谈脉,看看情况,等院正到了在看看有没有问题。”
万番强打起精神:“陛下有所缓解,奴才们都看见了,做不得假。”
几经讨论,御医们拍了个代表出来诊脉,得出的结论几乎和钱尘一致:“风症,肝风内动,是急症。”
“已经有所好转,只消在下两剂药,醒了之后慢慢调养就行。”
确认钱尘的诊治没有问题,皇帝已无大碍,万番总算松了口气。
使了个眼神,偏殿门窗都合上,将最先赶到的御医们全都关在了门内。
御医们面面相觑:“公公这是?”
万番没有理会:“吩咐下去,阖宫戒严,除了太医院正,其余人等不得入内,没有赶到的御医全部拦在宫外。”
“各宫殿落锁,禁止走动。”
“诸位,”万番笑的客气:“陛下的病情关系前朝后宫,在陛下醒来之前,委屈各位在宫中小住,一切等陛下吩咐。”
“大人们不必担忧家中,奴才们会一一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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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大皇子遣散了所有下人,固执的等在廊下,哪儿也不去。
终于,一个时辰后,一个带着帷帽的宫女匆匆而来。
“问大殿下安、问皇妃安,三皇子被押往宗人府待审,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好像是病了,宫中乱作一团。”
“知道了,”大皇子摩挲着手下的扶手:“太妃可有其他吩咐?”
“太妃说此事已了,还望殿下遵守承诺。”
“那是自然,”大皇子眉毛微挑,略带深意:“请姑姑代我向太妃问安,我自然记得太妃做的一切。”
这避重就轻的回答让帷帽下的人皱了眉,眼下急着回宫也实在没空跟他掰扯,点点头走了。
大皇子妃目睹一切有些不安:“殿下,您...”
椅子上的人拍拍她的手:“放心,一切有我。”
直到大臣们退朝,消息在京中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