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何辞盈伸手推了推碧水,干巴巴的说:“我就是有些热了。”她是惊梦,不是风寒,可碧水生怕她在病中冷着,愣是不知道从哪儿给她找了一床这样厚的被子。
“小姐,这大冬天的,你可得注意身子。”碧水语重心长的如此说。
“我真没事,不信你摸摸我的额头。”
碧水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总算相信了她的话,当即去找被子来给她换。
何辞盈看着碧水进进出出,忽然问:“对了,碧水,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厚的被子。”
碧水正好抱了被子过来,闻言就随意的说:“这被子是我在库房找到的,听人说这是二夫人出主意定的,说是担心冬日里寒凉,用这样的被子好保暖。可大家都知道这是二夫人专门定给三少爷的,除了三少爷,府里的主子没人盖的动这被子。”
三少爷周明熙体弱是因为有咳症,单这症状并不算严重,可每每到了冬天,他的身体就要不好,因为他用不了炭,再好的炭火也受不了。
在白日里他还能多穿些,可到了夜里就只能勤换汤婆子。
这样一来二去的,二夫人干脆定了这样的被子。
“原来如此。”何辞盈低头打量着被子,忽然升起去看望周明熙的想法。
这位三少爷在府里存在感一向不高,她来了快一年也没见过他几次。在梦里他更是早被周明安害了,他的一生就像一阵风一样飘过就没了。
如今想来,转折算是从他的存活而起,因为他活下来了,周明安就从程靖川的姻亲变成了她的帮手。
嗯?这么一想,这忠顺侯府成分还怪复杂的,侯爷本人站四皇子,女儿嫁给三皇子,下一代的男丁又有站五皇子的。
何辞盈表情怪怪的,她忍不住猜测这不会是忠顺侯刻意为之的吧。
应该不至于,要是忠顺侯有这样的谋算,怎么还会被皇帝冷待好几年。
碧水听何辞盈说想去看三少爷周明熙,就趁她梳洗的时候遣了人去二房询问。
她派去的人回来时就带着二夫人江氏的贴身丫鬟。
那丫鬟满脸亲切的说:“我们夫人听说大小姐想去看三少爷,心里很快慰,可到底大小姐身子还没好全,这一出门万一着了风,病更重了该如何是好。大小姐需得珍重自身,不如再将养些时日,过些日子再与三少爷见面。”
何辞盈这会已经打理好了,她赶紧谢过二婶的关心,给带话的丫鬟递了一个小荷包,这才将人送走。
是她疏忽了,二夫人江氏照顾自己的儿子一向用心,她不舒服的消息府里人大都知道,江氏应该是不敢让她跟周明熙接触。
可她都做好出门的准备了,不出去她心里实在别扭,干脆就招呼着碧水和白桃往正院去。
她到的时候,怀瑾也在正院,而侯夫人手里正捏着一张礼单,这是陈家送来的节礼。
她一边清点,一边轻声对周怀瑾解释这些礼品都有什么,有个什么旧例。
如今怀瑾身边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宫里的嬷嬷,可侯夫人身为有诰命的命妇,她的体会可不是嬷嬷能教的,所以怀瑾每日也要花一个时辰来侯夫人这里接受教导。
见何辞盈来了,侯夫人端坐在上首受了她的礼。
然后侯夫人语带笑意对她说:“盈儿,你来的正好,你表哥说后儿要带你们出去玩,你到时候把怀容一道叫上。”侯夫人的心情很好,娘家侄儿顾念着她,也顾念着她的子女,这让她心里很熨帖。
能出门,何辞盈很轻易的就点头同意了。她能同意的这么轻松,也多亏了端圣皇后。因为在大楚,表哥和表妹就是真的兄妹,不能亲上加亲。
前朝时,民众只忌讳同姓不婚,仍然认可表兄妹之间的婚姻。可在大楚,有端圣皇后耗费多年派人收集民间的案例,向百姓证明了近亲婚姻的害处后,表亲之间的婚事就被禁止了。
很奇怪的是,在那之后,出嫁的姑娘们同娘家居然更亲近了些。
不过何辞盈略微迟疑了一下,看向坐在侯夫人身边,被两个嬷嬷左右围住的周怀瑾,“怀瑾不去吗?”
怀瑾眼睛里荡漾出融融的柔光,她拿起团扇挡住口鼻说:“多谢大姐姐关心,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课要学呢。”她说话时身子不动,上半张脸也丝毫不变,不听声音都不知道是她在说话。
两个嬷嬷满意的点头,她们觉得怀瑾的举止与回应都很得体。
自从怀瑾被明旨定为皇子妃后,她的身份就与之前不同了。
现在她身边时刻都跟着教习嬷嬷,做每一件事都要经过思量,像之前一样和何辞盈一起出门是再不可能的了。
周怀瑾她不仅要学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母,还得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皇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