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超显眼宾利停在住院部楼下,陶峦握紧挎包,一阵小跑过去。
车玻璃窗很快摇下来,露出一张娇憨十足的脸,慵懒的卷发高高扎起丸子头,孟溪潼单手取下墨镜,抵在唇角,挑眉示意她上车。
陶峦往后看了一眼,迈巴赫加长版安静等在原处,犹豫片刻后选择上车。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孟溪潼不满瞪了她一眼,“拉安全带,我今晚睡你家。”
话音刚落,红色宾利猛地加速,如疾速的箭驶离医院。
看着直飙的车速,陶峦心跳到嗓子眼,吞了几口唾沫,全程紧抓扶手不敢放。
手机铃声响起,似乎更加惹起孟溪潼的厌烦,更加用力踩下油门。
陶峦急忙按掉电话,也不敢说话激怒旁边的人。
一路绿灯,畅通无阻,反而更加危险。
反光镜里,孟溪潼仍旧一副处于暴怒边界的样子,她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即使她不开车也知道,明天开的罚单够孟溪潼愁一阵子了。
云顶湾这边的房子,她有段时间没住了,角落积上些许灰尘,房子本身散发出陌生的味道。
孟溪潼丝毫不在意,彻底躺在长沙发上,大声叫嚷着要喝酒。
“我给你拿。”
她卷起袖子,拿了只有几度的酒放茶几上,拿出手机简单和祝聿解释几句,才清理起这个久无人居的地方。
等连续喝完半瓶闷酒,孟溪潼才高声唤了声“陶儿”。
“在。”
半个多小时,陶峦差不多把客厅和卧室打扫干净,洗了个手从卫生间出来。
“我他爹的被人甩了!”
孟溪潼眼里燃烧数不尽的怒火,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第一次被分手。
“那个男的脑子有病吧他?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要交往,他个神经病今晚说分手,分p手啊,他什么身份和我说分手?真是自作多情到好笑,他怎么敢认为是我男朋友?”
“就凭他?我呸!”
她猛地坐直身体,又是一口酒灌进喉咙。
从小到大,只有她抛弃别人的份,哪里有谁给她这种屈辱过?
“好了好了,气来气去伤害的是自己。”陶峦蹲坐在沙发前面,拍她肩膀安慰,“别喝了,想吃什么?我去订饭。”
“不要吃饭,我要喝酒。”
孟溪潼摆手拒绝。
“说实话,那男的简直是我认识的男人里面最差的一个,怎么会蠢到以为我在和他谈恋爱?不就是亲了次嘴,拜托,这都21世纪了,亲嘴就是一种说你好的方式啊,和爱情扯屁关系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教,真是little boy。”
她脸上尽显鄙夷之情,嘲笑着耸了下肩。
“确实很蠢。”
陶峦低头点着餐,随口附和了句。
“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手机忽然被抢走,陶峦歪头盯向孟溪潼,嘟嘴生气的样子让人想戳一戳,“有,只是你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啊!你好恶心啊陶峦!”孟溪潼丢开手机,双手撑住额头,闭眼叫着。
这种话换做以前,陶峦怎么可能会说,顶多坐旁边陪她喝闷酒,听她发牢骚,现在居然会夸她?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
陶峦捡回手机,低着头默默付款,“订了你喜欢的咖喱牛腩和鳕鱼丸,晚上要去灵塔看烟花吗?你上次好像和我提过那儿最适合看烟花。”
“陶儿你真的很过分,我气还没完全发泄出来,你就这样让我熄火?”
孟溪潼眼角微红,俯身握住陶峦的两侧嘴角,一边强迫着她抬头,一边还捏来捏去。
“太坏了你,肯定是别人把你教坏的。”
话音还没落下,门蓦地从外面打开,男人手上提着保温饭盒和公文包,拔钥匙的手停顿几秒。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祝聿沉着脸,跨步走进房子,漆黑双眸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迅速锁定在沙发前纠缠不清的俩人。
“你怎么来了?”
孟溪潼不耐看向进门换鞋的男人,他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习惯般,仿佛是这里的主人。
不爽,很不爽啊!
这明明是陶儿和她的窝。
“这是我家。”
他视线始终停在陶峦背影上,理所当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欠揍。
陶峦没说话。
他又补了一句。
“还有,麻烦把手从我老婆脸上移走,她脸上出现红印了,谢谢。”
脑子有病,孟溪潼不屑翻了个白眼,反而越发起劲,双手捧着陶峦的脸,凑过去从牙缝间挤出一句。
“他怎么会有你家的钥匙?”
陶峦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有些东西,祝聿比她自己都还要清楚在哪。
见人傻看着自己不说话,孟溪潼顿时想明白这其中关键,撇过头去,似赌气般丢下一句,“去和你的亲亲老公玩吧,是我打扰你们了。”
祝聿似乎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笑了,然后从沙发上拿了个枕头垫到陶峦下面,顺手用手背试了试她脚踝处温度。
万幸,温的。
做完一切后,他抬眸凝视陶峦,那双眼睛倏地闪起凶悍的利光,没有收敛半分。
“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