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肉还给我。”钺好跑来,一步跨过树干,闯进符阵,带起的波动诱使鹤别云扭头。
过去一年,从未有人闯进来,巫巫、鹤别云对视,她是凤临?
钺好咬住右手的肉串,举着钺朝鹤别云靠近。
鹤别云放下陶杯,右手化剑。巫巫丢下锄头,双手合十拉开冰剑。
钺好离鹤别云仅仅十步之遥,她脚步不停,握着钺的手攥紧,骨节泛白。
化剑的手映着黑陶杯,鹤别云站起,与钺好对视。
钺好突然停下脚步,扔出手中的钺。
“鹤爹!”小泥巴忘记丢下豌豆。
鹤别云抬起的手臂被飞逝的钺划开一道口子,擦着耳朵飞过的钺落在身后的地上,屋内冲出一只小野猪。
钺好大步左跨,弯腰抓住小猪的后腿,倒提着猪,转身取下嘴里的肉串,“没有兔子,只有猪。”
钺好提着猪,绕到鹤别云身后,捡起地上的钺,大步走出符阵。鹤别云目送钺好,符阵设立,外人看不见道观的存在,自然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小泥巴,猪是什么时候带回来的?”
“是……”小泥巴支支吾吾不敢说,它昨天让泥巴跟着金泪,忘记告诉泥巴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泥巴回来的时候卷着一只猪,鹤别云知道了肯定会说它,小泥巴只好把猪藏在床上,哪知道它自己跑出来。
巫巫食指敲在冰剑上,磕碎冰剑,“林子里啥都有,多一只猪不稀奇,小泥巴,今天要把地种完,不许偷懒。”
有巫巫拦着,鹤爹不会生气,小泥巴脚步后退,丢下豌豆。
钺好提着猪走到骨炘身边,“吃完这些肉,就吃它。”
“可怜了这只猪,还没长大就要被吃。”巫巫挖出一个坑,等着小泥巴丢豌豆。
“养几天,吃得更多。”骨炘把肉放在树干上,“又要下雨了,赶紧回去。”
钺好:“你脑子被猪撞坏了!这些肉放在这里就坏了,全部拿回去。”
骨炘:“这里有神,这些肉留给伸上供。”
钺好大骂,“你疯了你,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儿来的神。”
“你信我,这里真的有神。”骨炘加了句,“我再赔你一头猪。”
“记住了,你欠我两头猪。”林子里经常打不到猎物,有人愿意赔两头猪,钺好自然愿意,她咬下最后一块肉,丢下木签,提着幼猪往泥屋走。
骨炘让金泪放下内脏,跟上钺好。
人刚走,小泥巴跑到阵前,“马上要下雨了,这些肉放在这里可就坏掉了。”
地在这里,搬走又得重新垦地,巫巫填平泥坑,“这是你娘给你鹤爹的聘礼,全部捡回来,今晚开荤。”
小泥巴走出阵外,提起猪腿、排骨,收走内脏,浓重的骚味充斥鼻腔,鹤别云捡起黑陶杯擦拭,“烹煮时记得唱一曲离骚。”
巫巫:“……”嫌弃又想吃。
巫巫提起锄头放在屋檐下,走到门前的水缸前,双手覆在水面,凝水成冰,“小泥巴,把肉拿过来。”
小泥巴提着肉走来,把肉放在冰里,巫巫勾唇,指着发白的猪大肠,“洗干净,切成块,孝敬你鹤爹。”
小泥巴仰着头:“不煮吗?”
巫巫:“你想你鹤爹把你打成泥浆也可以不煮。”
小泥巴:“……”巫巫这个坏蛋。
小泥巴照做,浇水洗干净,拿刀切成块丢进锅里,巫巫挥动木勺,捋去泡沫,嘴里哼着“离骚”。
出完水,巫巫捞起大肠,等着小泥巴浇水洗锅,右手凝出冰刀割下一块肥肉,提醒小泥巴加柴,揉面,从陶盆里折下一段大葱丢锅里,一旁的鹤别云看得直皱眉。
肥肉熬成油,巫巫抡起木漏勺捞走焦黑的葱叶,油渣,盛出一勺油晾碗里。小泥巴倒下大肠,从簸箕上取下半块姜,正要丢锅里,鹤别云及时制止,抢走姜,右指化剑剥皮切丝,扔进锅里。
一滴雨落在丝瓜叶上,小泥巴抢回一朵丝瓜花,屋檐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雨帘,小泥巴递上丝瓜,望着涌来的人群,“他们怎么来了?”
“谁?”给丝瓜去皮的鹤别云循着小泥巴的目光看去。
院子里的陶灯没点上,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看见黑影扭动拧曲的身躯靠近。锅里滋滋冒着热气,巫巫勺起炒好的大肠,分装在两个碗里,“你认识他们?”
小泥巴勺水浇锅里,拿起竹刷站在板凳上刷锅,“昨晚娘亲将她们他们打败了,躺在地上不起来。”
巫巫往灶里扔柴,质问,“你昨晚又捏泥人出去玩了?”
“锅洗好了,倒水。”小泥巴拿走竹刷,望着阵外的人,“他们走得好奇怪。”
巫巫端锅泼出脏水,阵外的人脚步停滞。
符阵隔绝所有,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也听不见里面,他们为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