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刚泛亮太阳还没升起,莫迟暮就出了房门。
此时的他头发蓬乱,衣领歪斜,虽已盥洗还是一副形容枯槁的样子。
莫迟暮眼睛发直生无可恋地盯着空气,他不明白,宴衡修看起来那么板正一人,睡相怎么会这么差!
昨天晚上因谈一些事儿本就睡得晚,当他疲惫地进入梦乡却感觉到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在梦中几番苦苦挣扎他终于醒来后,发现宴衡修的手脚都缠在了自己身上。
而且这家伙的四肢就如铁般,紧紧地圈住他,挣也挣不开,莫迟暮又睡的靠墙的一边儿,根本无处可躲。
后来还是实在太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就现在这乱糟糟的模样了,好在是已经熬到天亮,宴衡修也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莫公子,起来这么早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将莫迟暮拉出思绪,他抬头看,是周粥,还有一起帮他搬着杂物的张纪。
“早,”莫迟暮看着他们,“这一大早是在忙什么?”
“清理些不要的东西,我们打算把屋子收拾出来。”周粥道,“村子不是总出些不好的事嘛,我们三个以前就商议过搬走。现在天气暖和了,我们也存下些积蓄,准备去其他地方。这院子看能不能卖出去,如果卖不出去,收拾干净了,日后想回来也有住的地方。”
“搬走?你们打断哪一天走?”
“三天后吧,”周粥说着还非常热心道,“要是三天后你们还没查清村子的事儿,也可以继续把这儿当休息的地方。离开的时候,帮我们锁好门就行。”
这时,莫迟暮身后的门开了,宴衡修从里面走了出来。
“宴仙长,你也醒了?”莫迟暮仰头打了声招呼。
院子中的周粥也问候一声:“宴仙长,早呀。”
“早。”宴衡修回复后,接着问道,“小周,你们打算搬走了?”
“嗯嗯。”周粥点点头。
“这么突然?”
“也不是很突然啦,”周粥勤快地收拾着地上掉的碎物,“很久以前我们三个就谈论过,只是现在才下决定动身。”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们自己就能处……”
周粥正说着拒绝的话,身子后退突然一个踩空就要摔下去,一只手及时出现拉住了他。
“笨死了。”林阿浅一把将人拽回来,端着铺满果干的筛子下了台阶。
“嘿嘿。”周粥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
张纪上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重物我来般,你去把屋子里打扫干净。”
“行。”
周粥转身进屋,对面玉清宗四弟子正收拾好出门。
“宴师兄。”
那四人已收拾的一丝不苟,走向他们。
莫迟暮再抬头看看宴衡修,他也是收拾好的,赶紧整理了下自己衣冠。
“仙长!仙长!”院外田埂上传来呼声。
所有人望去,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对他们挥着手:“村长让我来请各位仙长过去。”
那男人始终远远站着,身子前倾使自己更引人注意些,但绝不再多靠近这小院一点儿。
周粥听到声音,探出身子:“仙长你们要不吃了饭再去?”
“多谢了,那边还有正事要处理,我们就先过去。”宴衡修道。
“好的吧。”周粥与他们挥了挥手。
白日四处明亮,他们才看全昨晚走的路,狭窄而坑洼不平,还好大件行李与马匹都寄存在村里,只通人刚好顺畅。
“师兄,他们要离开这里了?”江延与三位师弟在屋里时听到些谈话。
“看他们的动作,是真打算走。”宴衡修说着,向身后使了个眼神。
何庆会意颔首,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队伍。
之后再没人说话,包括平时散漫的莫迟暮,都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村长叫人领他们去的是一个种了颗大核桃树的院子,树下置着张大圆桌,上面已摆好朝食。
“几位仙长,”村长笑呵呵地招呼道,“先吃些粗茶淡饭,再去各家屋子查看吧。”
旁边一老妇人给每人分上筷子和碗,应该是村长的老伴。
这院子似乎就两个老人生活,很多空房,很冷清。
“几位昨晚休息的如何啊?”村长问道。
“挺好。”宴衡修说的也完全是真话,“老人家,那三个少年为什么独自住在一边,他们的家人呢?”
村长叹了口气:“都死了,在这三个孩子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就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