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一个妇人拉开门。
沈意笑着道:“娘子,我们是牙行的房牙,看到您家门口贴着卖房,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娘子打量了她俩一眼,拉开了门:“进来吧。”
宅子进去,一言难尽,院子里杂乱地堆着柴火,从堆放处到灶房,雪融化后,抱柴过去散落的碎枝也都清晰可见,就不能扫一扫。
刚要迈脚,前方就是一坨鸡屎,还好看脚下了,仔细打量,鸡屎拉得到处都是,也没有清理。
窗户下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上吃完饭后的碗筷都没有拣下去,苍蝇嗡嗡乱飞。
沈意遂没有往里面走,根本没有下脚的地,宅子给人的体验感非常不好,简要地对主要信息做了登记,告辞离开了。
出来后,汪蓉蓉感觉那气味还徘徊在鼻尖,“这是我见到的最脏乱的,你是没去正房,那脏衣服到处都是,炕上被子也没有叠起,几个孩子就在那炕上玩,屋里一股味,这宅子卖不出去。”
“确实卖不出去。”记得上一世见过一个房子,那个楼在老城区,旁边都是七层,只有它一个两层,三个单元,卖的房子在二层,一梯两户,楼下有一家从门上看就没有住人,另一家是一对老人。
可能是靠捡垃圾为生,整个楼道都堆满了纸盒,瓶子等总总数不清的杂物,楼梯扶手上挂着旧鞋,上楼都上不去,而且可能东西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夏天非常的臭,二楼的这个房主房子低于市场价,卖了几年都没有卖出去。
“这家也卖。”汪蓉蓉停下喊她。
她走过去打量,这时有人喊了她俩:“你们是房牙是吧,我也有宅子卖,比他家好多了,你们帮我卖卖。”
她转过身,见是一个老太太,穿着花布襦裙,挎了一个筐,可能是要去买菜,碰见了她俩,“可以啊,您的宅子在附近吗?”
“前面第三家,我领你们去看看。”老太太道。
到门口时,沈意特意看了一下,门上并没有贴出售。
院子里摆放了许多绿植,长势很好,一看就有精心打理。
老太太引了她俩到客座,客座有一套绣着鲤鱼的屏风,桌椅都是纯实木的,目测要比她们样板间的家具贵很多,上面的漆色泽就很是不同。
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她不是很了解,但看着应该不便宜。
老太太为她俩一人倒了一盏茶。
沈意接过茶,泯了一口,是普洱茶,“奶奶,这宅子您想卖多少银两?”
老太太道:“我不想要那么高,再讲价,太麻烦,就卖六百五十两。”
“嗯,这个价格不贵,你这宅子装修确实不错。”
说到装修,老太太有话说,“每一件都是我自己看的,用的都是好东西,自己住,也不能糊弄,谁看都能相中,实话说,我们还有别的宅子,岁数大了,就要搬去和儿子一起住,这才忍痛卖,提到卖,我还舍不得呢。”
“嗯。”她放下茶盏,问道:“那奶奶这宅子的房契地契都是谁的名字?”
“是我家老头的名字,他上值去了,我们家里都同意卖,你们放心吧。”
“那我能看一眼吗?”
“行,我拿给你。”老太太去正房取,她俩便跟过去,看看正房。
老太太在柜子里翻出契约,递给她。
她浏览了一遍,房契地契都是真的,老太太还给她看了户籍,产权没有任何问题。
“奶奶,您家具都留下吗?”
“不留,一样不留,我这些东西价格都不便宜,如果买主要留家具,可以加钱。”
这宅子之所以打眼,就是因为家具,家具都不留,肯定会影响成交。
“奶奶,您要是家具一样不留,可能就卖不上你要的那个银两。”
“你先卖着,降多少价格到时候再说。”
这样说的房主最后都很难讲价,作为房牙,并不是要压房主的价格,只是需要知道房主成交的区间,才能在带客户的时候做好铺垫。
如果房主能议得多,那么可以铺垫客户,相中可以谈,是好的谈价时候,如果是议得少,可以铺垫客户房主不讲价,只能尽力谈,这样客户心理预期不一样,才能提高成交,“那您能破六百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