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意进屋,裴允文才出院子。
走到巷口,对马车前的石砚吩咐道:“回府取一个汤婆子过来,如果没有新的,就去找方嬷嬷,让她务必找到一个,再打包几样菜,最好拿来时是热的,回来顺着巷道走到头,右转第三家敲门,速去速回。”
“公子你就等着吧。”
晚上没有摆摊的商贩,石砚马车驾到飞起。
裴允文回来,见沈意的房间并没有点灯,很不舒服吧。
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昨日还扬言要成为她的依靠,现在却只能隔墙望着,什么也做不了。
“沈意,是我,我去烧水。”
进到灶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盏煤油灯,还好他每次来有生火,竟然能准确找到放火石的位置。
煤油灯亮起,打开锅盖,往里面添了水,盖上锅盖,开始生火烧水,水开,他舀了一杯水出来,放着晾凉。
这边把火烧利索,用扫帚扫干净,摸了一下杯身,还是很热,又拿了杯子来回倒,倒了一会,手心放到杯子口试了一下,没有那么大热气,在一个杯子里少倒了一些,尝了一口,不烫。
他走到屋门口,笃笃敲了两声门,“沈意,你起来喝杯热水。”
听到里面有稀婌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沈意的脸色看起来还是那么糟糕,裴允文将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快进去,免得吹到寒风。”
沈意接过水杯,关上门,喝了半杯放到屋里的桌子上。
她有听到裴允文在外面忙,但是太难受了,实在没有心力顾及。
入夜的寒风吹得人打颤,站在门边的裴允文才想起,生火的时候把披风解下来了。
返回灶房,将披风披上,搬了小板凳在灶火旁坐下。
思绪一片杂乱,不知道都想了什么,直到大门被敲响。
石砚拎着食盒和汤婆子,见到门开了,“公子,都拿来了。”
裴允文伸出手,“给我吧。”
“公子我拿进去就行。”说着石砚就要往里进,却被公子挡了一下,他疑惑不解看向公子。
裴允文手虚攥成拳,在鼻子上蹭了蹭,遮掩内心的不自在,“你不用进来了,东西都给我。”
石砚把东西交给公子,趁着公子没关门的空隙,朝里面偷偷瞧去。
一个普通的小院,看不出异常,也没有见到其他人,估计在屋里。
里面到底住了什么人呢,次次来都把他留在路口,好不容易这次到了门口,公子却不让他进,定是有什么大秘密,看公子紧张的样子,难道公子在里面偷偷藏了外室。
石砚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不至于啊,公子也没接触过女子啊,又一想,他也不是时时刻刻跟着公子啊,公子不会真玩这么大。
石砚双手立马捂住嘴,不对,他一个人是心里在想,没有说出来,悄悄地把耳朵贴在门上。
裴允文先去灶房把汤婆子灌满热水,又打开食盒看了一下,两个菜都温着,一荤一素,也够沈意吃的了。
再次敲门,他放低声音,轻轻喊了一声,“沈意。”
沈意听到叫她,起来开门。
裴允文先把汤婆子递过去,“先拿进去,还有别的。”
“哦。”暖暖的汤婆子正是她需要的。
回来裴允文又递过来一个包袱,“出去给你带的,有吃的和用的。”
“谢谢。”
裴允文抬手摸了两下沈意的头,“食盒也拿进去,吃点东西才有抵抗力。”
“你吃了吗?”
“你不用管我,把灯提进去,一会就凉了,我就在门口,你有事在门口喊我就行。”
他完全可以打着照顾人的名义进去,沈意对于男女之间不设防,但是他不能因此就不注重沈意的名声,未婚男女,牵手拥抱是他情难克制,心里也认定了她,还未成亲,女子闺房他是不能随意进的。
“夜晚多冷,我没事,明日就好了,你回去吧。”
“我等你吃完再走,听话,快进去,门口有风。”
裴允文站在屋檐下,看着闪烁的星星,有些事是需要计划了,这种时候,他应该把她拥在怀里呵护,而不是只能隔着门站着。
沈意将东西都放到桌上,打开食盒,饭菜都是温的,原来她也会有一个人在她生病的时候端水送饭。
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发烧了自己烧热水喝,自己擦酒精,自己买退烧贴,记得有一次流感烧了三天,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实在烧得有些迷糊了,后来喘不过气醒了,才发现盖的夏凉被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如果再晚些醒来,后果不敢想象。
从此,只要发烧,她再也不敢睡觉,穿好厚睡衣靠着床头坐着,什么时候退烧,什么时候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