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先是乘坐飞艇来到了距离遗迹最近的城市,随后坐车来到遗迹边缘的小镇。
这里的居民不知道什么原因,对于这个遗迹的存在十分不愿意提及。
在周围的小镇分开打听了一下,但是什么消息都没得到,于是三人决定在旅店休整片刻后就准备出发前往遗迹。
纲子的手指紧紧攥住背包带。
原始森林的潮湿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殖质和某种未知花香的混合气味。
头顶的树冠层完全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落在厚厚的苔藓上。
"真是的,那两个家伙跑哪去了..."她小声嘀咕,声音却在死寂的森林里显得异常清晰。
三分钟前,他们还在为谁踩到了拟态蛙而互相埋怨,下一秒地面就突然塌陷——准确地说,是被什么东西从下方顶开了。
纲子只来得及看到一条布满触角的巨大尾巴扫过,再回头时同伴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某种细碎的声响从右侧传来,纲子猛地转身,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经验,但她还没完全习惯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谁在那里!"
灌木丛晃动了几下,钻出来的却是一只长着六只耳朵的松鼠类生物。
它歪头看了看纲子,突然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那是警戒鼠,"一个懒洋洋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它在给同伴报信呢。"
她下意识抬头,顿时吓得一个踉跄。
只见一个男人倒挂在树杈上晃悠,两条肌肉虬结的手臂抱在胸前,白色背心被地心引力扯得歪歪斜斜,露出半边小麦色的肩膀。
那人头巾里支棱出几撮不听话的黑发,正随着晃动的节奏在她眼前扫来扫去。
"喂喂,看路啊小姑娘。"倒吊男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他随手把遮住眼睛的碎发往后一拨,纲子这才看清——这家伙居然在倒挂着啃苹果,
"你、你是谁?"纲子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居然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到这个距离...
"金·富力士。"男人随口答道,咔嚓一声咬下大块果肉。
纲子瞪大眼睛。
这个名字像闪电般劈进脑海,对了,门淇提到过很多次这个名字。
虽然伴随着这个名字出现的大部分是埋怨。
“怎么?听说过我?"金随意抹了把嘴,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苹果核划出完美抛物线飞进五米外的树洞。
近距离看,这个传说中的二星猎人意外地年轻,黑发乱得像鸟窝,下巴还冒着胡茬,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能把人看穿。
"你的同伴在西北方向七百米处,"金突然说,"被地脉蜈蚣困住了,不过暂时死不了。"
"蜈蚣...不行!我得去帮忙!"
金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要帮?他们又不是不会念。"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黏液,"比起那个,你是为了这个遗迹来的吧?对这里知道多少?"
"几乎一无所知,"纲子老实承认,"镇上的人都不肯谈论..."
"因为他们祖先是守墓人。"金站起身,突然凑近,"喂,你是什么系的?"
纲子没太听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不知道..."
"哈!我就知道。"金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你看上去就像个笨蛋的样子,不过也没得选了,来帮我采集样本吧!"
完全不给拒绝的机会,金已经大步走向森林深处。
纲子小跑着跟上,先前听到他的话,知道同伴大概率没事,她放松了些许。
"金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先..."
"叫我金就行。"他头也不回地打断,"对了,你带水了吗?"
纲子解下水壶递过去,这是在森林外围路过的一条小河里接的。
金接过来闻了闻,突然把水全部倒掉。
"腐心藤的味道。"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脏兮兮的皮囊扔给纲子:"喝我的。"
腐心藤?
纲子识趣的没问出口,总感觉如果问出口,会被眼前的人用更加鄙视的眼光看待。
纲子凑近闻了闻,里面的液体有种奇异的清甜,光是闻了一口,纲子就感觉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这是什么?"
"掺了蜂王浆的晨露。"金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感谢惠顾,收费五十万戒尼。"
"什么?!"
"开玩笑的。"金突然停下脚步,示意纲子蹲下。
前方十米处的空地上,三只长得像穿山甲和豪猪杂交的生物正围着一株发光的蘑菇转圈。
他拾起一块石头,在上面缠绕了一层薄薄的念,然后轻轻抛向右侧的灌木。
石头落的瞬间,三只生物立刻警觉地转向声源,其中两只追了过去。
金不知何时瞬移到剩下那只背后,"这种刺甲兽虽然全身都有着坚硬的铠甲,但在后颈这里,哪怕只是轻轻一按。"
他手指在它颈后某处轻轻一按,生物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纲子看得目瞪口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动作,简直像在观看某种教科书式的表演。
"您早就它会在这里出现?"她忍不住问。
金正在采集刺甲兽的唾液样本:"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
"合格的猎人应该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情况。"金把样本瓶抛给她,"就像现在——"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突然,纲子感到后颈的汗毛全部竖起,那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战栗感沿着脊椎窜上来。
她缓缓转身,看到二十米外,一条直径超过两米的暗红色生物正从地底钻出,体节上的刚毛如同无数把小提琴弓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地脉蜈蚣..."纲子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金却吹了声口哨:"哇,比上次见又长大了。"他居然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看来遗迹底下的东西活性化了..."
"金先生!它冲过来了!"
蜈蚣以不符合体型的敏捷扑来,口器张开的瞬间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纲子本能地发动死气之炎,但有人比她更快——
金只是简单地向前踏了一步。
没有华丽的招式,甚至看不出他做了什么。
但那一瞬间,蜈蚣在距离金还有三米的地方突然急停,所有足肢同时收缩,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看清楚了,"金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他屈指一弹,一缕念力如同水滴落入湖面,在空中荡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蜈蚣开始剧烈扭动,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痛苦,随后迅速钻回地底。
"就这样?"纲子难以置信地问。
"就这样。"金拍拍手上的灰尘,"顺便一提,你的同伴应该已经脱困了。"
纲子正想说话,远处传来同伴的呼喊声。
"啊,扫兴的人来了。"金撇撇嘴,突然把一个东西塞进纲子手里——是块刻着奇怪符号的木牌,"拿着这个,午夜时分在遗迹东侧等我,别告诉其他人,包括你那两个同伴。"
"为什么是我?"纲子忍不住问。
金已经转身走向密林深处,闻言回头眨了眨眼:"直觉。"
他的笑声还在林间回荡,人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纲子站在原地,握着尚有体温的木牌,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纲子!"门淇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紧接着她和卜哈刺拨开枝叶冲了出来。
美食猎人双手叉腰,看到眼前的人没事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吧?可恶啊!刚才那该死的蜈蚣..."
"我没事。"纲子下意识将握着木牌的手背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