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
江槐望着黑糊糊的手机屏幕,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出问题了,试探性开口道。
“你等会,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听声音程清像是关着灯在房间内移动。
“嘶,疼……”
惊呼声传来。
手机屏幕晃了下,瞥见程清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江槐心被揪起,忍不住关切道。
“怎么了?!”
“啪”的一声响,刺目的灯光亮起,江槐抬手遮挡,眯了眯眼。
“当当当当!”
“给你看看我的新房子。”
望见江槐眸子里盈满了担忧,程清心微暖,解释道。
“刚刚那是骗你的,为惊喜作铺垫,我没受伤,放心吧。”
江槐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啊。”
还是没舍得指责。
说完才环顾起四周来。
空间狭小逼仄,墙面上的霉斑如墨般晕染开来,残光斜照,被窗户切割成不规则图形,远处阳台上隐约可见有晾衣绳,墙角苔藓仿佛能将人的呼吸都变得潮湿。
江槐眉头紧锁。
“你在……筒子楼?”
“是啊。”
虽然察觉到女朋友有些生气,但程清还是实话实说了。
“怎么不在剧组给你安排的酒店睡?”
“导演给我出了道题,把我难倒了,我打算感同身受一下角色的经历,想着换个地方,兴许会有所启发。”
江槐理解她,却不赞同她的行为。
“太危险了,筒子楼本便不安全,你又是公众人物,万一出事怎么办?!”
程清让唐小小去租房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如今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确定有些冲动了。
完完全全的任性,凭想法意气用事。
“你凶我干嘛?”
程清歪头看她,一脸委屈。
江槐不忍心再说重话。
“抱歉,刚刚是我语气冲了,小小在你身边吗?”
“不在。”
江槐看了眼时间,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我来找你。”
“快十点了,你一个人来,我也不放心。”
“我让家里司机来接你吧。”
说不开心是假的,一天没见,程清就开始想她了。
有点黏人。
无所谓,热恋期对彼此冷淡才奇怪吧,她就不信江槐不想她。
司机将人送进门,确定自家小姐也安全无虞后才放心离开。
“江小槐。”
程清扑进她怀里,江槐稳稳接住对方。
“怎么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冷淡,好挫败。
程清撇撇嘴,正准备挣开,江槐却伸手,虚虚地掐住她脖颈,迫使其抬高下巴。
吻落了下来。
长驱直入,江槐精准地寻到她小舌,勾引着与己共舞,没有任何前戏,激烈的交缠却让程清双腿发软。
被抵在门上,吻了好久。
半晌,程清才艰难推开她,呼哧呼哧喘气。
快亲到大脑缺氧。
好恐怖的肺活量。
程清有点怵她。
江槐不依不饶。
搂住她的腰肢,将人圈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去亲她侧颈的嫩白肌肤。
“痒……”
语气黏到像撒娇。
江槐觉得自己被勾引到了。
“我想……”
手不老实地从小腹处往下滑,程清拽住她的手腕。
“不可以,我生理期。”
江槐泄气了,闷闷不乐的。
“能不能把你脑子里不健康的思想暂时抖出去?”
“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诱惑。”
小情话一套一套的,程清嘴角上扬,可惜了,工作状态下的自己才不买账。
“今晚我俩的目标是完善角色人设,任何入戏期间的亲密行为都绝对禁止,出戏期间只允许剧本及角色等的相关讨论,非必要不进行肢体接触。”
江槐:……
“这么……纪律严明的吗?”
“对,防狼,顺便提高做事效率,来吧,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问我。”
当影后女朋友拿出专业架子,江槐还真有些遭受不住。
“许灿跟爸爸妈妈如何相处,跟奶奶如何相处,对我来说,是道难题。”
从未感受过家庭带给她的温暖,江槐试了好几次,效果都不佳,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都无比的僵硬和不自然,少了家人间的亲昵,满满当当,全是疏离。
江槐属于代入派,如果把握不好理解的度,就很容易长处变短板,天赋硬生生被消减。
“行,从现在起,我是你妈,你演一遍给我看,我找找问题。”
很生活化的一场戏,江槐甚至没怎么酝酿情绪便轻易入戏了。
“妈……”
少女用特有的脆色音质撒娇,说想吃红烧排骨。
“你啊你……”
看似在轻斥,却口是心非地取出排骨挑选,准备给宝贝女儿做她最爱吃的菜。
“妈,我来帮您。”
江槐伸手,想接过程清手里的刀。
“错了。”
程清用食指戳她脑门。
“你现在是个生活在小康家庭,幸福无忧的小孩。”
江槐蹙眉。
“明明你竞争的只是长大后的许灿这一角色,导演为什么要让参加试镜的人了解过去的许灿,你想过吗?”
江槐思索片刻,开了口。
“想过。”
“无论身处人生的哪个阶段,行为亦或是习惯,都或多或少会带有过去的影子,我想方导应该是希望能从现在的许灿身上看到过去的许灿,她成长的印痕和轨迹。”
程清点点头,应道。
“方知夏,方导……如果你能跟她合作的话,我想在运用天赋和把控技巧这块,必然会有所进益。”
“程老师,你跟她合作过吗?”
程清笑了笑。
“当然,圈子里的名导我基本都合作过。”
“那她,挑人有什么标准吗?”
程清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没有标准,全凭眼缘。”
“但你试镜的时候,千万不要刻意去讨好和迎合她,她很讨厌这一点。”
江槐若有所思。
“她导戏很舒服,你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她会自然而然地帮你入戏和找到感觉。”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要尽可能地成为许灿这个人。”
程清将江槐往门外推。
“我不点透,你自己悟,再来一遍。”
就这样反复陪江槐调整情绪,抠动作和细节,近十二点,困意袭来,程清看眼还生龙活虎的女朋友,无奈道。
“老了,不行了,撑不住了,明天再继续。”
“申请解除肢体接触的禁令。”
江槐举手。
“批准。”
话音刚落江槐便凑过来亲她。
“女朋友辛苦了。”
“不辛苦。”
“抱我去床上。”
程清想偷懒。
江槐依她所言。
“帮我换衣服。”
闻言江槐动作一顿。
“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