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总的苦闷无人了解，倒是眼红的同行纷纷讽刺：“长得帅了起啊？等着瞧吧，这种营销方式就是把品牌架在火上烤，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全网抵制。”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风声，贺祥总裁正在带领团队研发医疗AI，得到消息的竞争对手都在等着看笑话，还有个别人推波助澜，把这个消息传得天下皆知，网上也开始出现各种声音。
【贺祥那个医疗AI，说是能提高癌症早期的发现率，扯呢吧？】
【他家做的电子产品还行，也没听说过什么医疗项目，说不定是误传】
【你们没看林家的报告吗？说技术难题至少还要五年才能真正突破，现在做出来的AI连普通的医疗设备都比不上】
【贺祥虚假宣传，再也不会买他们家任何东西了】
外界的声音纷纷扰扰，贺隐溪倒是有条不紊地开始了临床试验。
第一批检测用户就是有家族遗传病史的人群。
AI辅助分析医疗影像，检测结果更加精确，还真的在千名实验对象中发现了两例早期癌症。
一个胰腺癌由于位置在腹腔深处被忽略，一个胃癌因为症状不典型，被误诊成了普通胃炎。
两个病人的诊断报告被送到贺隐溪的办公桌上，他看着第二例病人的照片，怔了怔。
……是迟宣。
系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剧情只写到主角攻受幸福地在一起，没想到主角受这么惨，这辈子吃不完的苦。】
贺隐溪心里却没多少意外，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想起之前和越凌聊天，对方在冥冥之中选择了医疗AI，倾力支持这项研究，或许也是为了在未来某一天救下那个少年吧。
内线电话忽然响起，秘书处的人传信道：“贺总，有位迟先生找，说是来和你谈一笔生意。”
“让他上来吧。”
“贺先生。”迟宣很快敲响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进来坐在沙发上。
贺隐溪打量着他，发现迟宣今天和他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既不是谈判桌上的商务正装，也没有刻意装穷的廉价衬衣。
宽松的潮牌卫衣搭配阔腿裤，正像他这个年纪的青春男大，仿佛带着点年少不知愁的轻松肆意。
“得到消息这么快？我也才刚刚知道。”贺隐溪屈指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找我什么事？贺祥只是提供影像技术而已，真要治病的话，你们家才更在行吧？”
“还没恭喜先生的研究成功。”迟宣礼貌地寒暄了一句，然后才切入正题，“现在网上闹得满城风雨，你很需要我的案例做营销吧？”
“我们尊重病人的隐私权，未经允许不会拿你们的病情做宣传。”贺隐溪顿了顿，“更何况我们是竞争对手，你也不会愿意帮我吧？”
迟宣也不废话：“有条件。”
贺隐溪警惕起来：“我和阿凌感情挺好的……”
“先生啊。”迟宣叹了口气打断他，“别把一个病人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就算你愿意，我的身体都不一定能承受住呢，以后化疗可是很辛苦的。”
贺隐溪摸了摸鼻子：“那你说。”
“站在你这边就会被林家舍弃，毕竟我只是个私生子。”迟宣认真道，“所以我想要个承诺，毕业之后我来贺祥应聘，你不许阻挠。”
他伸手把一样东西推到贺隐溪面前，是个大红本子的荣誉证书。
迟宣看着贺隐溪的眼睛说：“你之前要我好好学习拿国奖，我做到了。”
贺隐溪打开看了看，心里还有点惊讶。
虽然之前的确想让迟宣好好学习，但自从见识过对方的真面目，就觉得这种黑芝麻汤圆和奖学金不太搭边。所以他开口问道：“留在林家不好吗？为什么想进贺祥？”
“林家本来就不属于我，死皮赖脸地抢过来也没什么意思。”迟宣平静地说，“而且你在贺祥。”
“之前想看看你一无所有是什么样子，或许跌进泥里就不会再吸引我。”迟宣轻轻弯了下眼睛，“现在看过了，又觉得你在工地搬砖也挺招人喜欢的。”
贺隐溪盯着奖学金证书上迟宣的名字看了一会，忽然笑了下：“我不会插手人事的工作，但贺祥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如果到时候你的真能通过面试站在这里，我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好。”迟宣平静而自信道，“那我等你的礼物。”
交易达成，迟宣也没有再多留的意思，走之前又转头说了一句：“真不和我做吗？趁着化疗还没开始。”
贺隐溪：“……”
这孩子到底什么毛病。
“好吧。”迟宣从他的沉默中得出了答案，“看在礼物的份上友情提示，除了林家之外，也要小心越氏。”
越氏。
贺隐溪目送他出门，在心里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之前被人栽赃偷机密，虽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能把他怎么样，但在真正的内鬼被抓到之前，终究也是个隐患。
贺隐溪沉吟片刻，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上次和那边预约的时间，问问能不能再提前一点。”
吩咐完正事，贺隐溪看了眼表，也起身收拾东西。
银色的U盘静静地躺在桌角，贺隐溪拿起来思索片刻。
里面装的是这段时间以来贺祥的所有研究成果，原本是他打算送给越凌的回礼，可依照迟宣刚才话语中透露的意思……
贺隐溪还是把U盘揣进了兜里。
越凌已经把车停在公司外面等他。
贺隐溪伸手去拉副驾驶的门，一时没能打开。
越凌降下车窗：“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迟宣。”贺隐溪不用想都知道。
“是啊，暧昧对象居然从你的办公楼里走出来。”越凌挑了下眉，“哄一哄吧，不然今晚的瑞士卷就不用吃了，直接飞去瑞士结婚比较好。”
贺隐溪用眼神示意：“那儿有记者，公共场合不好做亲密的事吧？”
越凌轻哼一声开了车锁，但还是带着两分抱怨说：“那怎么了？你真要和我当总裁界的王不见王啊？”
贺隐溪笑了笑，却也没急着上车，转了个圈到驾驶位的车窗跟前，白皙窄瘦的指节处挂着U盘，和银色的素圈戒指相靠，摇晃时发出一点清脆的碰撞声：“这个送你。”
越凌当然能猜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却没怎么动容：“这是讨好？”
“那是礼物。”贺隐溪弯下腰去扯着越凌的衣领，温柔地亲吻他的嘴角，“这样才是讨好。”
不远处传来“咔嚓”的快门声，定格了夕阳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