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手,想要死死地抱住原晔的后背。
可是,她才堪堪虚抱,原晔立刻抓住她的两只手,越过头顶,将两只手都锁到一起,动弹不得。
他似乎并不想让他触碰他的后背。
“别动。”
原晔声音沙哑,滚烫的汗水滴落在陆珂的锁骨上。
随着海浪起伏,陆珂这片沉浮其中的浮萍更加漂泊无依,更加虚无难受,更加想要攀着什么,抓着什么。
她难耐地扭动身体,可是原晔的左手死死地钳制着她的两只手,她只能被迫随潮水涌动。
陆珂被逼得难受,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终于,陆珂再也忍不住,仰着脖子喊出了声音,骂他混蛋。
什么君子,什么儒雅,什么克己复礼,到了床上,都是骗人的。
骗子!
许久后,一切的一切在热浪中变了调。
视觉的丧失,让屋内的两个人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
陆珂靠在原晔的胸膛上,原晔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原晔另一手一拉,薄被落在了陆珂身上。
陆珂被折腾得不轻,眼皮很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有人从她身下取走了什么,用温热的帕子帮她擦拭身体。
第二日,陆珂被鸡鸣吵醒。
她摸了摸旁边的枕头,凉的,说明原晔已经起来一会儿了。
陆珂看向半掩的窗户,天只是微微明,算不得亮堂。
做床头柜的凳子旁边放着一个箱子,是迎柳送亲离开前给陆珂留下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
边柳将陆珂送到之后,知道烫手山芋已经脱手,立刻带着人走了,压根儿没有提醒陆珂将衣服拿进去,陆珂也忘了。
“醒了?”
原晔走进来,将半掩的窗户打开透气,陆珂下意识地抓紧被子,将赤条的身子裹严实。
原晔看过去,雪白的脖子上留有几点胭脂红,他立刻垂眸将目光收回。
陆珂问:“箱子是你搬进来的吗?”
“嗯。”原晔在床边坐下,目光回避开陆珂:“身体如何?”
陆珂脸一红:“还好。”
原晔:“腿酸吗?”
陆珂想起昨夜,双腿到最后已经没了力气,肌肉紧绷僵硬。她在被子里动了动脚,大腿根部又酸又难受,她瞪向原晔,原晔侧身坐着,脊背笔直,关心的话是对她说的,但是身子却是面向小窗,眼睑下垂,耳尖微微泛红,不敢看她,活脱脱一副被调戏了的样子。
这让陆珂有种错觉,昨夜那个死死压制着对方,凶猛不知疲倦,欺负人的人是她。
感受到了陆珂的怨念,原晔声音沙哑:“很酸吗?”
昨夜的最后,他确实做的过分了。
陆珂嗯了一声。
原晔转过身来:“要不要我……帮帮你。”
陆珂抿了抿唇,“怎么帮?”
原晔:“帮你揉揉。”
原晔说完,又转过去了,紧抿着唇,一副被调戏了的样子。
陆珂又气又无语,她才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揉揉。
昨晚她那么求他,声音都哑了,他一次又一次,压根儿不停。现在说帮她放松肌肉,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珂将手里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我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既然陆珂说自己可以,原晔从床边站起,背对着她:“我不能和你说话太久,马上就要去县衙做工。”
陆珂疑惑道:“县衙做工?”
“嗯。”原晔说道:“每个流放的犯人到了放逐地,都要做两年苦工受罚。我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得县太爷赏识,在县衙抄写文书抵扣两年刑期。流放的犯人不管是生病还是成婚,丧事还是喜事,都没有假期,所以我不能陪你太久,一会儿便要赶去县衙。”
出嫁之前,陆珂专门托人打听过,对流放有一定的了解。原晔一提,她立刻想起来了。
流放的犯人,男子需修筑城墙工事两年,女子则负责给监管犯人的士兵做饭洗衣服。
这两年犯案受罚的刑期,犯人自然是没有工钱的,吃的也是潲水。
其他犯人是真的犯了事,但是原家人……
陆珂冲着原晔笑了笑:“夫君忘了,我说过我会养你,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闺门女子,我会养猪,也懂照顾好自己。你安心的工作,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原晔:“锅里一直热着鸡蛋,你起来后,记得吃。”
陆珂:“嗯。”
原晔点点头,拉开房门离开。
陆珂盯着原晔的背影,薄棉长衫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太单薄清瘦,撑不起衣服。
房门关上,陆珂目光移动到窗户那边,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