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宫桥琇偏偏听清了,她震惊地喊出声来:“和殿下!那你们?”
秦遇将手指立在嘴前,南宫桥琇立马就捂住了嘴巴,眼珠转向忍冬的方向,问:“你也知道了?”
秦遇摇了摇头,她正想找个好机会同忍冬说,只是还没找到。
忍冬看了看秦遇,点了点头。
秦遇吃惊得要跳起来,她看了看外面,压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说呢。”她想了想,问道:“秦沅蹊告诉你的?”
忍冬无语地看了眼秦遇,道:“不是。但是今天一早殿下就来厨房熬汤药,怕凉了就放在锅里煨着。似乎是怕药效淡了,又熬新的,一直等到中午。而且,我刚刚看到,他故意将你们坐的板凳摆到了一起,只不过后面桥琇姑娘和敬灵公子来了,才坐到一边去。”
秦遇心里惊异,忍冬竟然是个细致的人,连秦沅蹊放板凳这样细致的事情都注意到了,南宫桥琇听着十分起劲,她“哇”了一声,凑近了秦遇,戳了戳秦遇的脸,假装嗔怪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竟然没同我说,诶呀,好失望——”
秦遇握住了南宫桥琇的手,红着脸反驳道:“你别瞎说,我……我们昨晚才……”
“才干嘛?”南宫桥琇见自己的激将法有用,又继续问道:“怎么确定的?谁先开的口?殿下平时看着这么冷淡,是不是你先开的口?你们……”南宫桥琇比了比手指,一脸坏笑“你们有……”
秦遇羞得不行,抱着手臂,就将头扭了过去,道:“不告诉你。”
南宫桥琇围着秦遇转了过去,将手贴在秦遇膝盖上,温声软语地撒着娇道:“不闹你了不闹你了,你就告诉我呗?你有没有问殿下什么时候喜欢的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殿下?我说你平时和殿下看着不对付,今天能坐一桌吃饭呢,原来你们在一起了呀……”
秦遇看着南宫桥琇满脸的好奇,自己也思考了起来,她倒是没有来得及问秦沅蹊什么时候喜欢的自己。但是她对秦沅蹊嘛,她倒是有一些预兆,她可以选择不告诉南宫桥琇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可是她却忍不住想说出来,便道:“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分不清楚昨天究竟算是谁先开的口。只是……”
她思考了番,将一些不重要的细节省略了之后,简略的阐述着自己喜欢的理由:“就是我在面对可怕的东西的时候,他一点一点告诉我该怎么做,而不是让我别做;还有一次嘛……”秦遇想起了查完尸体回去的那天晚上,皎洁的月光,冰冷的石砖,和紧靠着的身边人的温度,她突然就不想将一些细节删去了,她觉得形容这种感受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都让她眷恋万分。
她略微组织了下语言,就道:“路黑,我被门槛绊倒了,痛得不想起来,就在地上躺了一会,他过来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他的肩头。然后把我……带进了屋子里,什么都没说。我就觉得,原来我可以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在身边等着,这对我而言,很珍贵。”
秦遇说着,突然就将手指竖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南宫桥琇眼睛一亮,以为秦遇又想起什么了,期待地朝前凑了凑,朝秦遇眨了眨眼睛,秦遇一本正经地说:“这么一想,我才注意到,原来他那时就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说明他当时就喜欢我了!”
南宫桥琇想翻个白眼,还是凭着素养忍住了,她含蓄道:“秦遇,你能留在殿下的手下做事,我相信你的武力很高强了。”
秦遇被调侃的脸发烫,抢着道:“你少打趣我,我只是没将这些事情放心上而已,我当时在想别的事情!”
南宫桥琇正要抓着秦遇再八卦些时,外面突然传来“哗啦——”响的落水声,现在依旧在门外的,不就是她哥还有殿下吗?
秦遇反应地最快,风一样便冲了出去,来到院落中,只瞧见南宫敬灵站在池塘边,水中泛起一阵涟漪,飘在水面上的玄色祥云衣角正是秦沅蹊今天穿的款式。秦遇一时间失了理智,冲到边上,就要跳下去,却被南宫敬灵死死抓住。
秦遇声音接近嘶哑地吼道:“哥!”
她望向南宫敬灵的眼睛,发现其中是浓浓的冷漠之色,她一时间有些窒息,甚至有些不敢承认,此时的南宫敬灵和幼年所识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她本就没有看清楚南宫敬灵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秦遇想着挣扎,南宫敬灵却拉得更稳,直到南宫桥琇和忍冬双双跑了过来。
南宫敬灵紧紧拽着秦遇道:“水不深,他淹不死。”
“那他为何会在水中?哥,你难道不知道,冬日的水最是刺骨?”秦遇的嘴唇都在发颤,双目发红。
“你的意思是我推他下去的?”南宫敬灵抿着薄唇,那双常年淡漠的如同高山上不化积雪的眸子里染上了愠色,他松开了手,秦遇来不及思考南宫敬灵的话,就匆忙躬身去水中扯秦沅蹊时,秦沅蹊已经挣扎着将手搭在了岸上,秦遇便又伸手去拉秦沅蹊,秦沅蹊却将手避开了。
秦遇眉头紧蹙,她估摸着秦沅蹊应当是生了南宫敬灵的气,连带着自己了。虽说能够理解,可她的心中还是像吃了药一样苦,不知道如何解释。
秦遇自觉地退到一边去,秦沅蹊撑着满身的寒气从冰冷刺骨的池水中爬了上来,径直地走向南宫敬灵,秦遇一面招呼着忍冬去拿毯子来,一面横挡在了二人之间,面朝着秦沅蹊。
秦沅蹊眸子深了一寸,他冷漠道:“阿遇,我同他还有事情没有说完,你先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