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一哄而散。
余震满脸失望,转身,被一个黄黄的脑袋瓜子吓了一跳。这小孩儿贴在他后面,他差点儿把人撞翻下台阶。“你怎么还不走?”他问。
“买油条……”
“你脑子坏了还是钱多得用不完?你家没人管你,上赶着找骂吗?买油条的话,往南边走,过两条街,河对岸有个‘松风仓库’,仓库边有一对老爷爷老奶奶也卖油条,五十一个加鸡蛋。”余震满脸不耐烦地说完,刚走几步,袖子被人拽住。
“你知道哪里能赚钱吗?”路名坚信这个一脸煞气的男孩绝对能改变自己目前的窘境。
十分钟后,路名跟着余震来到“松风仓库”,每人在旁边的早餐车上买一根加蛋的油条,火速吃完。余震走在前面,路名跟着他走进仓库。
刚踏进门,一股扑面而来的汗臭和血腥味差点把她熏吐。
“还进去吗?”余震一挑眉,抬脚准备出去。他今天烦得很,刚刚怕是脑子被门夹了才答应带这小姑娘来这里。
“进。”路名深吸一口气,抬脚进去。
仓库里有一丝凉风。
据余震介绍,这里是护卫队的临时聚集点,来的大多是男人。
这些人或瘦弱或壮实,身上带伤,手上拿武器的,三三两两形成一个个区块,随便找个地方蹲着,而仓库唯一的通风口摆放一张桌子,一个穿制服的男生坐在桌上,皮鞋被透进来的阳光擦得锃亮。桌子的另一边只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光脑上发消息,手指快到残影。
路名一进来就感受到许多视线围过来。
“第一次来?”戴眼镜的男人头也不抬,看样子是不挑性别的。他一边问,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形似棉签的仪器,在路名的手指尖点了一下。
——采血。
路名第一次见这种快捷便利的采血方式,忍不住多看几眼。三秒后,棉签的杆部显出一行小字,最下方有一个绿色方块。余震说过,有绿色方块就代表身份合格。如果身体注射过其他东西,很有可能不过关,具体得看护卫队的要求,不同的队伍要求不一样。
“你注射过红月工会的药剂?”戴眼镜的男人微微抬头,目光有些惊讶。
路名瞄到他胸牌上的名字——宋何正。
“一剂营养剂,一剂特殊药剂,祛除红兽血感染。”路名如实说道。这两剂药贵死了,早知道要算账,她说什么都要再拿点大赤晶,也不至于现在连个居住证都办不起,还在无证民居水深火热的活着。
一身贵气的男孩伸手拿过仪器,仔细看一遍,还是有些不相信,“你下过红兽巢穴?”
红兽巢穴那都是正经猎人组队进去的地方,凶险异常。
他姐就是猎人学校的见习生,衣服一脱全是肌肉,邦邦硬,力气大得要死,个子还高,今年毕业,到现在也没机会出过一次正经任务。这小孩儿看着比他小,还营养不良,难不成还比他姐厉害?
“昨天刚回来。”路名言简意赅。
“你怎么进去的?”余震忍不住问。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还能找到一个从红兽巢穴活着回来的人,流感加上大频率的护卫队召集,现在整个无证民居都找不到多少个这样的。
“在里面打工,老鼠变异了,躲得快,就活着出去了。”为了增加竞争力,尽快上岗就业,路名刻意淡化了支飞羽小队的作用。
说来说去,她活着回来就是硬道理。
宋何正顿了一下,把桌上的少年拉过来,指着他说:“你一天三万,我们的要求是你跟着他,寸步不离,死了的话,我们会向你的担保人追要赔偿。”
“这么多!”余震惊叹。一般只有八千,一万都是极少数,三万,什么概念啊!
此时,路名的注意点已经跑到另一边:
追要赔偿?
她只听过因公殉职追加荣誉大力补偿的,还没听过死都躲不掉赔偿的,奸商,邪恶的大奸商!
签完协议,宋何正让出另一把椅子,“防止忘了,你离我们近一点。过会儿还有猎人学校的见习猎人过来,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路名深表认同:三万一个的超级牛马,确实不能在眼皮子底下放跑了。她来开椅子坐下,小声问蹲在旁边的余震:“他们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吗?”
见习猎人,听着就很厉害。
“一号基地东边有一片滩涂,听说有水陆两栖的红兽经常在那里出没。一般上城区那些学生毕业前都要出去一次,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选了那个地方,但那片滩涂是挺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