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晴:“因为奴家性子便是如此,见到了杆子便会顺着往上爬。”
说着,她苦笑道。
“大人大抵不明白吧,明明旁人都知道这是犯糊涂,可依旧会去做。”
谢祈安怔住了,但这副怔愣的神情稍纵即逝。
随即他面无表情地望向杜惜晴。
“夫人读信读的真是透彻。”
他面上虽无表情,可一手按在了腰侧的刀柄之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隐隐可见刀刃从刀鞘中拔出了些许。
杜惜晴:“大人,奴家并未说谎,以大人的才智,应是很清楚奴家是否在说真话。”
谢祈安冷声道:“夫人若是说了假话,早就人头落地。”
这些大人物啊,即便心中有痛,却也不愿说出口,偏要旁人猜来猜去。
杜惜晴心中哀叹。
杜惜晴:“奴家也常被人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祈安没有回话,那握住刀柄的手也没有松开。
杜惜晴:“眼下这世间,寻常百姓劳累奔波不过是为了吃饱穿暖,再看看奴家……”
她张开手臂,撩起一侧的袖子,其下的小臂圆润饱满,白皙细腻。
“奴家这样哪像是受过苦的。”
在她抬手时,谢祈安目光落在她的小臂上,皱了下眉。
见他如此反应,杜惜晴心中有了计量。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杜惜晴偶尔也会用下这身皮囊,从未失手过。
但在谢大人这里吃了不少瘪。
先前是以为他不喜欢她这一款,可寻常男人即便不喜欢她这一类,见着肌肤也会多望上几眼,譬如那李遮。
但谢大人虽然也看,可目光坦然,看她就和看路边的石头没多大的区别。
杜惜晴想了想他的年纪,他这看着倒像是没有开窍一般。
杜惜晴泄了气,继续说道。
“别说是受苦,嫁于徐二后,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
听她说到此处,谢祈安眨了一下眼,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杜惜晴:“有次徐家过年宴请宾客,这里过年与奴家娘家过年风俗不同,吃食也不同,不知怎么的,也许触景生情……奴家忽然很想吃米饼,奴家便与徐二说了。”
杜惜晴想起那时的场面,心中仍觉不痛快。
“徐二自是答应了,可后面应该是忙着准备宴席,将这事忘了,奴家干脆就去厨房也说了这事。”
杜惜晴笑了一声。
“可最后席上还是没有米饼。”
其实算不得多大的事,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可不贴手的毛笔,无人记得的米饼……
这一件又一件的小事。
她在看到那封信时,莫名就有了一种感觉。
是否谢大人也是如此。
不过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杜惜晴:“明明宴席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怎得就没人听我说话,记得我想吃米饼呢?”
——吭
那捏在刀把上的手忽地一松,刀落回了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