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庭的夜色如墨,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萧烬寒手持残剑,剑尖挑着半片破碎的银铃,冷光映得他眉眼愈发森冷。他的内心却如翻涌的岩浆,愤怒与恐惧交织 —— 愤怒于敌人竟敢在王庭内如此嚣张,恐惧于那未知的威胁可能伤害到他最珍视的人。“三日内,必须找出内奸。”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实则是在强压内心的不安,让议事殿内的将领们不寒而栗。
沈知意抱着熟睡的萧承珏,怀中孩子柔软的体温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她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表面镇定自若,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她的神经。注意到军需官张衡的袖口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时,她的心脏猛地收紧,暗自祈祷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作为母亲,她本能地对任何潜在威胁保持警惕,生怕一个疏忽就会让孩子陷入危险。
散会后,沈知意将孩子交给乳母,转身时双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才对萧烬寒耳语:“方才张衡的反应异常,或许可以从他查起。” 话语虽冷静,可当看到萧烬寒突然捂住心口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砖上,如红梅绽放时,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内心的自责与担忧如潮水般涌来,她痛恨自己没能更好地保护他,也害怕失去这个支撑她的男人。“你的旧伤又发作了?都怪那枚银铃的邪咒……”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懊悔。
“无妨。” 萧烬寒抹去血迹,强行牵起她的手。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看着沈知意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只能将疼痛与恐惧深埋心底。比起自己的伤,承珏的安危更重要 —— 在他心中,妻儿就是他的全部,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要为他们遮风挡雨。
话音未落,九公主急匆匆闯入,手中攥着一张残破的羊皮地图。沈知意盯着地图上西域荒漠深处那座神秘城池的标记,手指抚过城中央类似玉珏的图腾,突然想起承珏襁褓旁的银铃。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她意识到巫教的 “归墟计划” 远比想象中更危险。作为妻子和母亲,她既担忧丈夫冒险犯难,又害怕孩子受到牵连,可作为一国之母,她深知必须冷静应对,找出破局之法。
萧烬寒将地图收入怀中,眼神坚定地说要亲自带队前往西域。沈知意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内心在理智与情感间激烈挣扎。理智告诉她,萧烬寒是北境的支柱,他的安危关乎整个联邦;情感却让她不愿让受伤的丈夫再涉险。“不可!你的身体尚未痊愈,且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大胤的丞相府近日频繁与西域商队来往,若你此时离开,恐生变故。” 她急切地说道,试图用理性说服他,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
当提议让九公主带队时,沈知意内心充满矛盾。她相信九公主的能力,可让妹妹深入险境,又让她心疼不已。九公主立刻点头应下,沈知意表面镇定地安抚,心中却默默祈祷妹妹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