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自由活动,可由于其他人还在疗养院之中进行工作,护士以“不得打扰妨碍他人”为由将三人赶到了广场上。
说是广场,其实只是建筑前的一小块空地。既没有喷泉,也没有树荫,就连提供休息的长椅也没有,唯一能做的活动只有一圈圈地散步。
说实话,南君仪认为这看起来更像监狱的犯人出来放风的场所。
在三楼的时候还并不觉得明显,等到一楼来,就会发现将整个疗养院围起来的铁丝网围墙安装得相当高,绝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翻越的高度。
这让整座建筑看起来更像个囚笼了。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不过天空跟土地仍旧很阴沉,特别是脚下的泥土,踩起来湿湿软软的,用不了两步就能溅得满脚是泥。
“这里应该是一家修道院。”
三人尽量挑着不那么泥泞的地方走,等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时,林雪的目光投向远处菜园里辛勤耕种的几名病人,突然停下脚步,开口说起自己的猜测来。
“在几个世纪前,不少修道院会改装成疗养院或救济院来接收一些病人或者流浪者,一切需要帮助的人。可以理解为较早时期的慈善福利机构,是一种社会救助的形式,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社会的稳定性。”
邱晨摸了摸鼻子:“这么听起来,怎么还挺人道的?”
“也有很不人道的事发生。”南君仪淡淡道,“不少恐怖传说都是从这里发生的。毕竟人太多,而资源又太少。”
林雪没接这个话茬,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饭前的祷告词听起来虽然奇怪,但是在我印象里的确有类似的内容出现过,是为了断绝世俗的念想。”
南君仪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林雪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衣角:“在当时,神职人员在进行苦修的同时,被要求摒弃自己的私欲。特别是修女们,是不被允许拥有‘我的’这一类概念,对任何物品都要舍得,不能存有自己的喜好跟想法,要认为任何事物都是可以分享的,也即是‘我们的’。”
“呃,可是我们又不是修女?”邱晨比划了下胸口,做了个有点下流的碗状手势:“我跟南先生甚至连女都不是,更不要说修了。”
林雪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你认为是宗.教?”南君仪直接无视了邱晨。
“我说不好。如果将这里完全归类为修道院,就有一个地方说不通。”林雪摇摇头,眉头微微蹙起,“通常来讲,就算是有病人,应该是修道院花钱聘用医生跟护士才对,毕竟神父跟修女极少在精通神学的情况下还精通医学,但整体仍旧以神职人员为主才是。”
南君仪一下明白过来矛盾之处:“可这里却是医生跟护士为主导,更接近疗养院这个概念,也符合邮轮给我们的情报。”
林雪点了点头:“没错。所以——”
邱晨突然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地叫起来,打断了林雪的话:“对哦!说起来我之前就想问了。我们之前不是在那个很豪华很恐怖的超大疗养中心吗?怎么一眨眼又跑到这个什么修道院来了?”
“我不是正要说嘛!”林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你听过一种说法吗?被诅咒的土地。”
邱晨露出相当天真的眼神,诚恳地摇了摇头:“我可以从字面理解。”
林雪思考片刻,为他解释起来:“其实就跟字面理解一样,你在现实里应该听说过这样一类说法吧,比如说学校这类人流量大的场所通常是建在乱葬岗上,靠孩子们的阳气去镇压阴气……”
“这个我听说过!”邱晨一下子兴奋起来,“我小时候老听到这个说法,搞得我上学都毛毛的。”
“你能理解就好。”林雪平静地点了点头,打断了他的发散,“我们经历的所有地点,基本上都被诅咒过,因此会产生怨念恶灵,对我们造成生命上的威胁。这能够理解吗?”
邱晨梗着脖子,掷地有声:“能!”
“较常见的诅咒是这两种情况:一种是集体性的,大规模的屠杀或是大量人员的死亡,比如说战争、非法医疗实验、宗教献祭、瘟疫等等。当土地里浸透了太多鲜血,承载着了过多的死亡,就会催生出亡灵的怨念。”
“嗯……那我们现在这个疗养院,应该就是有点像那种对病人进行野蛮治疗或者实验的病院之类的吧?”邱晨发抖了一下,抱着自己,“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然后呢?另一种是什么?”
“另一种就是个体性的。”林雪举起两根手指,看起来就像在比兔子耳朵一样,“就是个人遭受到不公的迫害之后,含冤而死,因极度的恨意或未了的执念滞留在了死亡的地点,比如说咒怨这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