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曲起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身旁的白六突然笑了起来,笑弯下腰,连肩膀都在耸动:“苏玉,你好不经吓啊。”
“草菅人命的事也只能由你怎么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来了吧!”吴苏玉不自觉拔高了音量,眼角还挂着泪珠:“你脑子系咪有病?噉得人惊好玩啊?”
“叩-叩-叩--”
更吓人的来了。
福利院的教堂肯定是把钱都用在刀尖上了,回音效果MAX,吴苏玉听着这动静连自己葬哪里都差不多想好了,大脑死机了有半分钟才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至于“杀人犯”白某还好端端的坐着,一副大爷模样对谁都爱搭不理。
“谁?”
教堂的门就算是上了锁也留着一条小缝,敲门的人没有说话,飞快的把手里的布提兜通过门缝递给了她,吴苏玉看着那只长着六根手指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越来越远,赵禧跑的很快生怕被老师发现,门后的吴苏玉打开了提兜,食物的香气和热气扑鼻,可混着教堂里的菌菇味多少有些奇怪。
蛋挞,鸡腿,馒头还有些小水果,这么多东西显然不是她一只能吃完的,赵禧心善,凑了两人份的食物,但吴苏玉摸了半天,在提兜的夹层里发现了把红柄剪刀。
【小心白六】
剪刀的柄上被划出这行字。
好吗,确实心善,让人上路也当个饱死鬼。吴苏玉看着那把剪刀思索着是捅死他还是割开他的喉咙,想的太入迷,没发现某人静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你想用这东西杀了我?它好像没开刃诶……”白六没骨头似整个人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吴苏玉手一哆嗦,剪刀的刀尖扎破了自己的指尖。
他神经病吧!!!
“哦~原来开刃了啊。”白六伸手握住了剪刃,微微用力,血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在地,吴苏玉目瞪口呆,连忙扯过自己的衣摆生怕沾上他的血。
大佬你究竟想做咩!!!
莫再搞我啊!!!
接二连三的惊吓把她的胃口全搞没了,她承认白六在恶心人上有几手逆天操作,吴苏玉啃着蛋挞边味同嚼蜡,吃两口就反酸干呕。
再和他待一起自己迟早吐瘦五斤。
小沙糖桔表皮干瘪,果肉也有些变味,鸡腿看上去感觉和恐龙能沾亲带故,挑剔的衍生物拿走了提兜里最后一个蛋挞(准确来说是直接从吴苏玉手里抢过来的)吃的津津有味。
“甜的牙疼。”
吴苏玉:……
她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白六手里的锡纸壳,心里对他的无耻程度有了个新的认知,这厮正在不断刷新她的下线。
八岁的小孩脸上藏不住事,她幽怨的小眼神明显是取悦到了白六,他活动了下自己的手,干涸的血痂崩开,鲜血再次汩汩流出:“我好痛啊,苏玉,你就如此狠心的冷眼旁观吗?”
剪刀的刀尖对准了他的右眼,视线范围内的红与白都是她身上的色彩,白六很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你要杀了我,对吗?”
“你可以像我杀掉谢塔一样,砍掉我的脑袋和四肢把我分成一块一块后扔到福利院后面的池塘,我的身体会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会赢得这场游戏最终的胜利,”他鲜血淋漓的手抚上了吴苏玉嫌弃的脸,恶劣的在小姑娘白净的脸蛋上留下自己脏污的血:“可是,你下不去手,哪怕面对一个恶人你也下不去手去伤害他哪怕一根头发。”
“为什么呢?”
“塔维尔之前和我说过,他因为一个人长久的注视而产生了灵魂。”他主动把自己的眼球送到离刀尖更近的地方,仔细端详着吴苏玉的表情,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恐惧,憎恶,嫌弃还有挣扎,可唯独没有那纯白造物口中的【爱】。
“苏玉,你说,我会因为你的注视而产生不灭的灵魂吗?”
又是这该死的灵魂,吴苏玉忍住了心里想把剪刀扎下去的暴虐心理,急促的呼吸几下平复心情,语气尽可能的保持平静:“我不杀你,是因为我阿妈说过好孩子不能随便动刀子和动手,她教我防身也是去保全自己而不是伤害别人。”
“至于你,你连人都算不上,”她慢慢放下了高举的红柄剪刀:“就更不值得我去动手了。”
“你不配。”
白六众所周知都没有因为她虚张声势的“训诫”而变化嘴角的笑意,他只是戏谑的,漫不经心的听着她发泄自己的情绪,这是她具象化的【痛苦】。
真是个心软的【好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