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揪住尤利娅,把她拽到了屋外空地上。
她不希望让玛尔听见。
尤利娅:“对不起。”
屋大维娅:“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尤利娅:“没什么好解释的。”
屋大维娅的气直冲头顶,她强压住剁脚骂人的冲动,指责道:“你们父女俩从来都是如此!他欺负我,你欺负我儿子!该死的,该死的盖维斯!他要我嫁谁我就得乖乖听话,要我离婚我就要离婚。我儿子婚姻也不能做主,被逼娶了你这么个麻烦精,还得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在外头被人嘲笑……凭什么啊!凭什么!”
尤利娅看着她气得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捂着脸哭,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说明明是玛尔凯路斯先对婚姻不忠,她不喜欢他风流的秉性,还万般委屈的想诉说被玛尔凯路斯差点掐死的遭遇,但她知道这一切对这个生活在思想落后,男尊女卑社会的古代妇女来讲都没用。
更何况屋大维娅还是玛尔凯路斯的母亲,母亲看儿子,向来都是儿子再差劲在母亲眼里也没有一点错。
“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屋大维娅指着她喊,“别假惺惺的待在这里故作姿态,既然你自己都不承认他是你丈夫,也从尊敬我这个姑姑,又何必跟过来呢?”
尤利娅:“你在气头上,我不跟你吵。”
屋大维娅气急,她指着尤利娅:“我不想看见你,多一秒都不想。你现在就走,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尤利娅看了看漆黑的天色,皱起眉头。
这么晚了,似乎不大适合外出。在营地休到第二日再走是更好的选择。
但此时她心里也有了气,她又硬憋着,没有狡辩,反倒让这气憋的更深了。
“我……我不想和你说太多。反正你不会听的。至于结婚…说得好像我就很愿意一样。”尤利娅压低嗓音。
“你反了你!”屋大维娅气急,指着她浑身颤抖,“谁不是被安排着嫁给不想嫁的人,凭什么你就很特别?!”
而后她捂住胸口朝一边歪倒:“你这是要气死我…气死我……”
尤利娅气呼呼的说,“反正玛尔要是不好了,我在你眼里大概也是该死的。”
两人不欢而散,尤利娅委屈巴巴的回到车上,对护卫队的领头说自己要走。
领头士兵诧异,看看天色又看看尤利娅,心下犹豫不定。
尤利娅:“走吧,我也想早点回去。反正路不远,要不了多久就能到的。”
领头的士兵是弗西乌斯的属下,受了元帅和上司双重叮嘱接了这趟差事,自然不敢怠慢。
埃西比小声道:“夫人……天都这么黑了……”
尤利娅:“走吧。省的屋大维娅看见我心烦。”
屋大维娅怎么也没想到,尤利娅这一走,人就失踪了。
她正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楚中——玛尔凯路斯隐约听到了她们的争吵,他挣扎着起身,想去阻拦。但还是没能拦住。
屋外,屋大维娅哭哭啼啼的样子也让他倍感无奈,前者看到他居然起身,连忙慌张不安的叫人把他架回床上。
“我只是有些虚弱,不是腿断了。”玛尔凯路斯说。
“你不能乱动,傻孩子!”屋大维娅把被角压的更用力些。
玛尔凯路斯:“你别刺激尤利娅,她脾气很倔…要是真跑出去有个好歹怎么办呢?”
屋大维娅:“她身边那么多愿意为了她要死要活的男人,她能有什么事?!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玛尔:“母亲,你这样我更闹心了…尤利娅又不只是我的妻子,她还是我妹妹呀。”
屋大维娅:“你此时倒是表现的这么善解人意了。你要是早点这样,我也就少操点心了。”
第二日,他们也没有关心尤利娅的去向,只知道她的车队昨晚迎着月色出发了。想着离大本营路途又不远,必然没什么不好的。回家还要天天看她实在闹心,屋大维娅愤愤的想。
玛尔凯路斯又不好了,他在回程的路上,吃什么吐什么,好像又回到了刚入军队的那一年,他依然是肠胃上的问题。
屋大维娅急得团团转,眼看着儿子的生命一点点的在眼前流逝却无能为力。
半个月后,屋大维迎接到的是已经哭尽了,形容枯槁的姐姐和玛尔凯路斯的遗体。
他顿时两眼一黑。
提比略躺在床上,他浑身剧痛,不能移动。眯成两条缝的双眼依稀看到些模糊的光影。
他感觉一个人,准确点来说,是一个女人,在他上方。对方鼻子喷出的气吹在他脸上,她离他很近。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混合着草药,血腥味,不知名的皮草的臭气和莫名其妙的酸臭,让提比略难受至极。
应该是个异族女人。
对方咕哝了两句,把一个硬的东西贴到他嘴边。
提比略感到难闻的东西进了嘴,难不成是毒药?他努力的闭嘴不吞咽,想让东西流出去。
那女人又咕哝了两句,是异族语言。达契亚人说的那种,他刚学了没多久,居然听懂了。
“不乖。不好好喝。真坏。”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倔强的提比略很快遭遇了报应,他被那个女人板着脸强行亲了嘴。
准确点来说,对方用亲嘴的方式喂他喝药。
提比略仍旧没喝进去,他知道酸臭味哪里来的了,这个女人的嘴……
救命……
“啪”一声,大约是他伤口的地方挨了一击。
提比略疼得差点晕过去。
在使用了碗喂,嘴喂和痛打伤口威胁都失效后,提比略以为那女人放弃了,谁知他却感觉一根弯曲的管子插到了他嘴里。
提比略终于放弃抵抗,被强行灌了药。
“蠢货,喝药才会好起来。你快死了。”女人骂骂咧咧。
提比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的心情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与担忧。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