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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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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玻璃窗漫进餐厅,姜若桃揉着惺忪睡眼下楼时,鎏金座钟的指针刚滑过九点一刻。餐桌上盖着保温罩,掀开时蒸腾的热气裹着虾仁馄饨的鲜香扑面而来——瓷碗边缘凝着水珠,显然是经过多次复热,汤面浮着的紫菜碎和虾皮仍倔强地保持着蜷曲的形状。

"姜小姐醒啦?"管家周叔从账簿中抬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小秋特意多熬了半个时辰,夫人说您爱吃带脆边的煎饺。"他推了推眼镜,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收支明细被晨光映得发亮,钢笔尖悬在"早餐食材采购"那栏迟迟未落。

保姆小秋正踮脚擦拭水晶吊灯,听见动静转身时,抹布还在滴水:"馄饨皮要趁热吃才劲道!"她快步走来,发梢沾着的鸡毛掸子绒毛随着动作轻颤,"周叔守着灶台热了三回,就怕您吃着凉。"

阳光斜斜切过大理石地面,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姜若桃咬下煎饺酥脆的边角,油星溅在桌布上晕开小圆点,忽然觉得这带着烟火气的清晨,比任何珠宝华服都来得珍贵。

姜若桃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轻声道:“有心了。”瓷勺碰撞碗沿的脆响中,她将最后一口馄饨汤饮尽,起身时裙摆扫过椅面,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更衣室的水晶灯将两套衣服镀上柔光,左边是藕荷色针织衫配牛仔半裙,慵懒随性;右边黑色修身西装套装配细高跟,凌厉飒爽。她对着全身镜来回踱步,指尖无意识摩挲过两套衣料,思索着今日行程安排。

周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黑色燕尾服一尘不染,银质怀表链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缓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藕荷色套装:“小姐若是与朋友出游,这套更显亲和。”话音未落,修长指尖又转向黑色西装,“但若是谈合作或是有其他要事,这套能更好震慑对方。”

姜若桃挑眉轻笑,镜中倒映出管家沉稳的面容。她指尖划过黑色西装的垫肩,金属纽扣冰凉的触感传来:“周叔还是这么敏锐,的确是要去见几个合作方。”转身时,发丝掠过耳后,露出珍珠耳钉的莹润光泽,“就这套了。”

游乐园的巨型摩天轮在晴空下缓缓转动,阮清欢望着妹妹仰头指向过山车入口的背影,金属护栏折射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阮清妍今天穿了鹅黄色连衣裙,发尾扎着的蝴蝶结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却与她眼中跃动的兴奋形成微妙反差——那些刻意挑选的刺激项目,仿佛成了丈量兄妹距离的标尺。

密室逃脱的幽□□光里,阮清欢攥着解谜线索的手微微发紧。身后传来阮清妍急促的呼吸声,有好几次她几乎要抓住他的衣角,却又在指尖触及布料前猛地收回。当机械齿轮发出轰鸣,暗藏机关的墙壁轰然洞开时,他听见妹妹压抑的欢呼,转头却只看见她转身跑向下一关的背影。

海盗船荡至最高点的瞬间,狂风掀飞了阮清妍的遮阳帽。她大笑着伸手去够,发丝在风中凌乱成张扬的弧线。阮清欢本能地探身去抓,手腕却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失重感袭来时,他听见自己和妹妹同时发出的惊呼在空中相撞,又被呼啸的风声迅速吹散。

过山车俯冲的刹那,阮清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冷汗传来,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当轨道车重新冲向云霄,她松开手捂住脸,却遮不住指缝间溢出的笑声。阮清欢望着她颤抖的肩膀,突然发现那些刻意制造的距离,正在离心力与尖叫声中悄然瓦解。

暮色给摩天轮镀上蜜色,阮清欢和阮清妍踩着绵软的步伐,手里的草莓雪糕正顺着蛋筒往下淌。晚风卷着棉花糖的甜香掠过耳畔,阮清妍突然顿住脚步,目光被不远处的糖画摊勾住。

"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无意识地扯住哥哥的衣角,像小时候要不到糖就撒娇的模样。阮清欢低头时,看见她睫毛上还沾着过山车时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糖画老师傅的铜勺在石板上划出金丝,鲤鱼的鳞片随着手腕翻转逐渐成型。阮清妍踮脚张望的样子让阮清欢想起旧时光,那时她总爱趴在他背上数星星。"要这个!"她转头征求般看向哥哥,发梢扫过他手背,带起一阵酥痒。

攥着热乎乎的糖画往前走,阮清妍又被套圈游戏吸引。彩色塑料圈在她掌心碰撞出清脆声响,试了三次都与毛绒小熊擦肩而过。阮清欢默默接过剩下的圈,手腕轻抖,粉色小熊应声入圈。

"厉害!"阮清妍眼里亮起星星,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阮清欢僵了一瞬,随即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暮色渐浓的游乐场里,两个身影的轮廓在霓虹灯牌下重叠,那些横亘许久的隔阂,终于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里,融成了雪糕上的一抹甜。

暮色将天边染成蜜橘色,阮清欢和阮清妍并肩走在游乐场外的步道上。晚风裹挟着爆米花的甜香掠过发梢,阮清妍手里的棉花糖被吹得轻轻摇晃,拉出细细的银丝。

阮清欢的肩偶尔擦过妹妹的,布料相触的瞬间,心跳总会漏半拍。那些曾让他们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的顾虑,此刻都化作天边渐渐黯淡的晚霞。阮清妍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远处火烧云:"哥,像不像妈妈烤糊的蛋糕?"

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头。小时候停电的夏夜,母亲总爱带着他们在院子里看星星,烤焦的蛋糕香气混着蝉鸣,成了最温暖的童年印记。阮清欢转头看向妹妹,发现她眼眶微红,却笑得比晚霞还灿烂。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织成温柔的弧度。阮清妍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发梢扫过他手背,带来酥酥麻麻的痒。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沉入地平线时,她轻声说:"哥,以后我们还来这里看日落好不好?"

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里,阮清欢轻轻应了声"好"。此刻的黄昏,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暮色在阮清妍的睫毛上镀了层碎金,她歪头舔着融化的雪糕,声音轻快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哥,你知道吗?我在学校被欺负了。”话音未落,阮清欢猛地转身,撞进妹妹平静无波的眼底——那里藏着的云淡风轻,和攥得发白的雪糕棍形成刺目的反差。

晚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阮清妍突然笑出声,梨涡浅浅:“有个男生救了我。”她晃着脚尖踢开脚边的石子,雪糕滴落在鞋面上也浑然不觉,“明明跑得气喘吁吁,还硬撑着说‘只是路过’。”夕阳把她的侧脸染成蜜糖色,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我看见他校服背后的汗渍了,像朵歪歪扭扭的云。”

阮清欢喉间发紧,那些汹涌的心疼和自责突然卡在喉咙里。他望着妹妹嘴角扬起的弧度,终于读懂这份故作轻松下的小心翼翼——就像曾经的她,把暗恋藏在躲闪的目光里,此刻又将脆弱裹进少女心事的糖衣中。

阮清妍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轻快又带着点羞涩。她的目光追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上的褶皱:"后来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大概是被他吓跑了。"她顿了顿,睫毛低垂,"他是高三的,明年就要高考了。"

风掠过路边的梧桐树,沙沙声里夹杂着她细碎的话语。"我总能在图书馆看见他,笔记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笔记。"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喂流浪猫的时候最温柔,连最凶的橘猫都乖乖蹭他手心。"暮色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愈发柔和,"每次他假装路过帮忙,耳朵都红透了,却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阮清欢静静听着,看着妹妹眼中闪烁的星光。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愫,像夏夜的萤火虫,在黄昏的风里轻轻飞舞。他突然发现,曾经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已经在时光里悄然长大,有了自己的心事,和想要追逐的光。

阮清欢望着妹妹发梢跳动的晚霞,喉结轻轻滚动:“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话音落下的瞬间,阮清妍正将最后一口雪糕送入口中的动作凝滞,沾着糖霜的嘴角微微抽搐。她歪着头,睫毛在暮色里扑闪成一片虚影,半晌才恍然道:“好像……从来没问过。”

晚风卷着远处摩天轮的嗡鸣掠过耳畔,阮清妍突然扑哧笑出声,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垂落的发丝:“他总像阵风似的出现,帮完忙就跑。上次帮隔壁班女生捡风筝,结果自己摔了个屁股墩,爬起来还硬装镇定。”她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明明帮人搬作业时胳膊都在抖,偏要说‘顺路’,忙碌的样子真的很呆。”

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阮清欢看着妹妹眼中跳动的星光,突然觉得这份不知姓名的悸动,倒比任何精心编织的浪漫都要鲜活。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铺满银杏叶的小径上,勾勒出两团温柔的轮廓。

阮清妍弯腰拾起一片被晚风卷落的银杏叶,叶脉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的光,她的声音轻得像要融进渐浓的夜色:"我也要中考了。"话音未落,阮清欢的脚步猛地一顿,鞋尖碾碎枯叶的脆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少女将叶片别进发间,发梢掠过肩头的动作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他总分能上全市前十,我连重点班的边都够不着。"她望着远处游乐场明灭的霓虹灯,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每次想鼓起勇气道谢,看他抱着习题集匆匆路过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凉意爬上阮清欢的后颈,他突然想起冰箱上早已过期的日历,想起餐桌上永远少翻开的那本《中考指南》。晚风卷起妹妹散落的发丝,缠绕在他僵住的指尖,那些被他错过的倒计时,此刻都化作细密的针,一下下刺痛着心脏。

暮色里的风突然变得急切,阮清妍的指尖颤巍巍指向路边——穿洗得发白校服的男生正弯腰帮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扶板车,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在余晖里晃出细碎的光。"哥你看!"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发间的银杏叶被风吹得簌簌响,"是他在帮人搬东西!"

阮清欢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男生直起身子时后颈露出的那颗朱砂痣猛地撞进记忆。上次吃饭,姜若桃那某个神经病来搞破坏的好像就叫……"树岚?"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话音刚落,男生恰好转身,侧脸线条在暮色里清晰得像幅素描。

等那抹身影消失在巷口,阮清欢才惊觉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身旁的阮清妍眼睛亮得惊人,拽着他袖子的手指都在发抖:"哥你认识他?"风卷起她发间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石板路上。他望着妹妹盛满期待的瞳孔,喉结滚动着把后半句"是那个有病的人”咽了回去,最终只皱着眉摇头:"不认识,可能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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