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楼比不上京都的万金楼,但都是赌坊,只是客人层次不一样。
一枝花鲍牡丹在前头引着蔡九和潘朵朵走进千金楼。
那庄头和跑堂看见穿着不凡的蔡九,被这洛阳的第一纨绔恭敬引着进门,便知这非同寻常的人物。
常年跟着千金楼少东家白脸万花金身边,眼力劲不差。白脸万花金的老子作为洛阳城的通判,结交不少京都的豪门贵胄高官皇族,虽说通判级别差知州一个档次,但自己的主人并未把鲍庆田放在眼里,几次花楼头牌争风吃醋,鲍牡丹和千金楼少东家万花金斗了几次,明面上客气,私底下已是死敌!
庄头献上无比虚假的殷勤,嘲弄般的媚笑道:“鲍爷,今个如何有兴致来千金楼来玩耍?”
一枝花鲍牡丹看到这副不阴不阳的笑脸,心中顿生恶气又不好发作冷哼一声:“嗯。”径直寻一个安静些的雅座,招呼蔡九坐下。
蔡九之前就听说这一枝花鲍家说过他们之间龌龊,一脸的邪笑打量着千金楼,这一脸的邪笑,作为一个纨绔子弟如何不清楚?
把鲍家看的喜出望外:九哥,九哥,你今天若是拆了这千金楼,这就是我亲大爷!
蔡九扫了厅堂一眼,发现那韩彬和张守财已在一张巨大的方桌边投注,和蔡九眼神对视一下,韩彬点一个头会意,便招呼几个赌客下注。
蔡九坐下后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这种直觉是在京都勾栏瓦肆里混,养成的警觉习惯,得罪人多了,不怕明面就怕阴招。
就有一次在京都从花楼出来被人打一个闷棍,装进口袋差点丢进汴河,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颜青不在,不然把那双眼睛给我找出来不是问题!
蔡九转过头看向身边这位艳美的少女,潘朵朵眨巴着好奇的眼神看着这群吵哄哄的赌客,估摸着她脑子里是一片浆糊,迷迷瞪瞪的。心道:这韩彬和张守财不会让自己失望吧?如果这点警觉都没有,怪自己看错了人?
“小官人,你们几个高贵的人,要玩哪些玩意?打马经还是骰子大小点?”庄头献媚笑道。
“随你说,赌哪样都成!”
“这正好三缺一,打马经,你凑个数如何!”
“行呐!”
“每局五贯。”
“赌注太小,换大点的。”
“你要多大的?”
“五百贯一局,就赌十局。”那庄头沉吟不语。寻思着:这俊美的少年郎是何来头,要这鲍家二公子鞍前马后的服侍?
蔡九呵呵对着一枝花鲍牡丹说道:“洛阳就这么点底气?算了,就去玩骰子耍玩大小。今天让你挣些小钱。这千金楼也就是乡野村夫的去处不上档次,”说罢,不理会那庄头心思,径直走向韩彬那桌!
当着鲍牡丹说这话,在众人眼里,那是来羞辱自家公子万花金?庄头心想:既然你如此张狂,就让你栽在这。
庄头唤来旁边小厮,悄声说道:“去喊大庄头和钱师爷。”一番叮嘱后,跟蔡九唱一个诺,说道:“既然这位小客官,口气如此之大,我陪上你玩个两局!一千贯一局。”
蔡九看见这厮已经上头,赞许说道:“不错,这才有点意思!”
一千贯一局,这在京都是家常便饭似的,但在洛阳城却是罕见,厅堂的赌客纷纷嚷嚷的喧闹声安静下来,注视蔡九几个走到巨大方形赌桌前。
蔡九等几个坐下停当后,环顾四周说道:“各位赌客,今个到名满中原的千金楼赌上一赌,若是本公子输了,我脱光衣服滚出洛阳,若是千金楼输了,我便摘了千金楼这个招牌!”
旁边的一枝花鲍牡丹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京都来的第一纨绔果真牛逼,知道自己在白脸万花金面前被羞辱?帮自己找回这个场子?只要这一回,这万花金在自己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摘了人家招牌,如同断人财路,杀人父母,刨人祖坟。这怨结的就大了。
蔡九如何不知这里面的究竟?把事做绝,把路走尽?这不是他的性格!
一枝花鲍牡丹哪里清楚蔡九的心思?
庄头摸不清来头,看那吊儿郎当架势,不知哪里来的衙内,本还想给几分面子,哪想到,这俊美少年一上来往死里逼!不反击回去,以后还如何在这洛阳城立足?于是说道:“口气太大,不怕闪了舌头?”
说罢,庄头把桌上的三个骰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盖碗抄起,哗哗摇晃起来,虽说速度极快,右手的下无名指已换成袖里的三颗骰子……
蔡九早料到这个手段,看了一眼韩彬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惊慌。
“啪”盖碗重重的拍在桌上,庄头的眼睛死死盯住蔡九,问道:“买大还是买小?买定离手!”
蔡九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局虚实不定,阴阳不和,大小都是死地,鲍牡丹,这局你来定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