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是这小子去接待的猫柚,路上估计也受了不少的刁难和讽刺吧。难怪这态度比早上还不待见她呢。
彦宁其实不得不感叹这小子挺聪明的,定然未来可期,只可惜是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还不能看得通透,比如这件事,他能看出其中一面,能看出猫柚的动机,彦宁处理此事的动机却不能。
彦宁扫视了这一圈人。而看来……这些人当中和这小孩儿心智差不多的,也大有人在。
宋迩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并没有着急去和陆毅洲解释,大概也是觉得她堂堂一个主将手底下直属的人的决策,在她眼皮子底下纵容着发生的决策,无需他人质疑。
可是见他们都不说话,任毅洲反而是先急了眼,直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对着宋迩道:
“将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偏袒这个女人,但显然这个情况我军中还有些内应没有被完全解决,如今这个情况您还是选择信任她的话——恕我直言,我认为此人必害得我军大损!”
他这样敢说,倒是让其他人都被唬了一跳,黄岩还来不及喝他,就有个人悠悠接了句话,又将他的怒火拉得更盛了:
“陆小将军慎言,彦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她的话大将军毕竟还是要有所考量的。”
“我管他什么狗屁什么官的!我只知道这仗就不能打!我们折损了那么多人,强硬要上,这损失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起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先为将士考虑!为江山社稷考虑!”
“以以上所言,我认为,此人必是不怀好心这和谈的事推到如此地步,应该严加看手检查必须查清她究竟是什么来头?究竟有何目的!若其心有异,必须杀之而后快。”
他着实是一时上头了,说话根本口不择言,然而却觉得自己说的对极了,瞪着眼睛还有些亢奋,直直盯着彦宁仿佛在看什么猎物一般,恐怕下一步就是要请愿自己亲自审问。
他就如同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光明而热烈,却一点儿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火势,就连同伴被灼伤了也沾沾自喜夸赞自己的英勇。
黄岩突如其来的一脚倒是让他清醒了些。
“混账!”
宋迩其实并没有说话,黄岩却能看出她眼底的冷意,慌忙地跪下,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替陆毅洲讨饶:
“将军恕罪,他年纪还小,一时嘴上没个把门的,如此这些都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教的不好,我领他去领罚。”
陆毅洲蒙了,直到黄岩狠狠拽着他离开才略微有些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着宋迩在里面依然是叫他们有什么说什么,这回这些人才陆续又提出了一些问题,宋迩却不同于先前的沉默,与彦宁一起进行了一些解答。
至于其中的内容他已经不太能听清了。
“师父。”陆毅洲呜呜哽咽着说。
他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极了,分明是在大局的方面去想去提出这个问题,就算言辞犀利了些,叛逆了些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难道宋迩也变了?变得和那些人一样的嘴脸了?
黄岩拖着他,很无奈。
“毅洲,你已经很聪明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你还是再放聪明一点儿吧!尤其是要懂得隐忍,这件事你半知半懂的,你大可以事后来问我或者问宋将军,可你偏偏在那么多人面前去指摘彦大人,若你要真是和彦大人不对付,那真担得起一句又蠢又坏了。”
陆毅洲似乎梗住了,他之前也吃过类似的教训,我脾气一上来管他什么的,今日又再犯一次,还惹恼了宋迩。
“只是因为这样?她今日和南草人说的那些也不合适吧,就算说的再昂扬那也不能改变我们目前并不适宜打仗啊。”陆毅洲尽管知道这并非是什么小事,还是嘟嘟囔囔,不太服气。
黄岩叹了口气。“你既然都已经能猜到对面就是刻意要与我们起冲突,要与我们打仗,那你怎么会认为我们要在乎的是这次暂时是谁挑起的?”
陆毅洲这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个方面,愣住了。
“你还是放聪明一些,多想想吧,彦大人那时候那一番话调动了全军的热情,大伙儿都觉得这次必胜无疑。宋将军不比起你这个小子更能看懂当下的处境?她为何会答应?为何轻描淡写的接过了问题,这些你难道不会去想一想吗?”
若是要按这种说起来,彦宁无异于是把自己推到了刀尖儿上,肯定有一些半看透看不透的人看出来的与陆毅洲一样,也会因此对彦宁产生敌意,彦宁此时在军中是非常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