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他的作息昼夜颠倒没有规律,特别是纵情声色了一整个傍晚后,更不要谈什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恰好他醒来时秦又菱正在穿衣服,白皙柔软的肌肤在灯光下平添妖冶。
她不是那种瘦弱的身材,手臂温软如玉,陈硕还能回忆起这几日它缠在自己后背的细腻触感。
他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手中的烟亮起红。
秦又菱转过身,懒懒披上外套,香肩半露。她半跪在床上俯在陈硕身上,长发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皮肤,从他手边抽出一根烟,两指夹起叼在嘴里,借着陈硕口中烟还未灭的火,燃起另一层烟雾。
陈硕一把揽过她的腰,秦又菱顺势倒在他怀里,惬意地躺着吐出烟圈,像一只恣意的猫。
“怎么半夜醒了?”陈硕抚弄着她的头发。
秦又菱柔柔一笑:“怕你大半夜趁我不注意逃了。”
“我跑了不是更好?一个身上缠着烂账被警司追得满城跑的人,还连累你。”
秦又菱将手抬起,露出雪白的臂膀,手心托着陈硕的下巴,食指点点他的脸颊:“脸不错,就是脸皮太厚。是谁跳我工作室的窗进来,让我收留大半个月的?”
陈硕没脸没皮地笑道:“这不是想着灯下黑嘛,你那两个弟弟再怎么查,也不会拿姐姐开刀。”
“阿荣顾忌颜面,阿英可不一定。”
秦又菱收回手,将烟斜斜拿到一侧,声音柔媚,“听说阿英被你主子关小白楼了?你主子给你争取时间呢。不知道阿英还能不能全乎地出来。”
陈硕对她打探消息的意思心知肚明,不介意卖美人一些人情:“让南小姐放心吧,陆锦尧可不是随便要人命的人。金贵的太子爷,他自己手上不会沾血的。”
秦又菱翻过身,抬眼望他,眉目含笑:“那你替他沾了不少咯?白连城在荔州和九龙岛的地下产业可是被之亦和你主子翻了个底朝天,白连城早没退路了,你主子明显做局耍你呢。”
陈硕故作夸张地叹息一声:“虽然很生气,但也没办法,不是第一次了,陆锦尧确实有手段。谁让我被你家弟弟撺掇着顶了他一下还被看穿了,只能愿赌服输咯。”
“阿荣砸了上亿的资产给你,也算不亏。”秦又菱扳着手指算,笑道,“那如果我想撺掇一下你,得砸多少?”
陈硕暧昧地低下头,秦又菱从善如流地献上修长的脖颈。
“想都别想。”
秦又菱弯着眼眸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都有点搞不懂了,你对陆大少爷究竟是忠诚还是恐惧?”
陈硕罕见地沉默了一下:“其实我把他当朋友,可人家不需要呗。”
“理解,陆锦尧那种人嘛,当上司可以,其他的就算了。”秦又菱递来一杯低度数的利口酒,“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你共事一个上司呢?”
陈硕打量她一会儿,接过酒:“帮秦小姐引荐是我的福气,要不要陆锦尧自有判断,我也相信他的判断。”
秦又菱点点头,从旁边抽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袋,单手弯起手腕平平递到陈硕面前。
“这个就当我给陆总的投名状,顺便也当做你陪我这么几天的报酬。出来混这么久,总得带点东西给陆总交代吧?”
陈硕接过,挑起唇角冲她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知道你烦透了阿英,这里面的东西说不定能对付他。”秦又菱勾了勾下巴,“不过之亦可是跟我说过不能要他的命哦。我就这么一个好朋友,可别伤她的心。”
陈硕将文件收好,确认了封口的印泥完好,丝毫没有自己提前打开看的意思。他站起身,套上衣服,潇洒地摆摆手:“走了。”
“这么急?白连城有消息了?”
“还没,不过快了。明天除夕,秦小姐不想阖家团圆,我还是有家要回的。”
离开秦又菱的家后,陈硕飞快将自己隐藏在夜色里。都快过年了,没人盯着他不放,他走得也从容,还能找个僻静的角落掏出手机给陆锦尧打电话。
“怎么了?”对面的声音压得很轻。
“秦又菱给了我个东西,我放陈实那儿,你尽快来拿。”
“嗯。”
陈硕皱了皱眉:“不是吧,声音压这么小,别跟我说你对付不了秦述英,打个电话都得躲着他?”
“他睡了,好不容易睡着的。你才是动静小点别又给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