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江言才还有江同知管教,还有点良知人性,他大哥那就是纯纯的坏种,天生烂人。
跟江言才一般大的年纪,五毒俱全,手里已经添了不下十条人命,虽说多半是府里的下人,可下人不是人吗?签了死契的还好说,等同家里的奴隶,基本没什么人权可言,但签活契的只是在你家做工的仆人而已,他们是不入奴籍的,也就是说本质上他们是良民。
良民和贱民不可相提比论,主杀奴按照本朝律法,主人是无罪的,可杀害良民,按律当斩。
宋钰宣来过江南几次,但苏州是第一回来,且是有私事,自然不会整日在大街上抓纨绔。
而这次,江家大少被牵连进来,宋钰宣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之后,那真是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觉得死得好,活该。
又过了两日,到了林如海启程入京的日子。
宋钰宣上回就同林如海说好了,坐他们的船一起回去,至于他的马,让护卫骑回去。
船头。
“怀瑾哥,没想到江言才居然不是江家的孩子。”林璋感慨道。
宋钰宣看他一眼,“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天了,你怎么突然感慨起来?”
“这不是想到他之前嚣张的样子了嘛。”林璋干咳了两声,降低了声音,问道,“怀瑾哥,江言才怎么会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会你做什么了吧?”
这小子……
宋钰宣白他一眼,“好奇就直接问,拐弯抹角的铺垫那么多作甚?”
“嘿嘿,这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嘛。”林璋笑道。
听宋钰宣这口气,就跟他有关。
宋钰宣道,“是我让人告诉他的,但后面发生的事,我也没料到,毕竟我也不会未卜先知。”
“若是知道会闹的这么大,怀瑾哥你还会告诉他吗?”林璋好奇的问道。
宋钰宣轻笑,“你以为我后悔了吗?”他摇摇头,“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选择告诉他。”
林璋不解,“为什么?”
这是闹的都出了三条人命,换个人早就后悔了吧?
宋钰宣还真是与众不同。
宋钰宣解释道,“因为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江言才认贼作母本身就是错误,我只是在纠正这个错误,至于他自己,是被牛氏养坏了性子,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愤怒之下杀了牛氏母子,事后又没法收场,干脆自绝,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因此内疚。”
宋钰宣从不做滥好人,没必要的道德感他也不会胡乱往自己脑袋上扣。
林璋闻言,仔细想想,发现宋钰宣说的还真有道理,一时无言以对。
这要是换了他,还真会有点心情沉重,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江言才。
“怀瑾哥心性坚韧,我远不如也。”
宋钰宣笑道,“你只是经历的事还不够多而已,不要妄自菲薄。”
林璋并没有被安慰到,从姐姐那里,他可是知道,宋钰宣老早就为太子出主意了,那个时候年纪比他现在还小呢。
堂堂正正的为太子办差倒是近几年才有的事。
“怀瑾哥才是谦虚了,我可是听姐姐说过不少你的事迹,”林璋感叹,“什么时候我能做到怀瑾哥三分,我都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