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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小说网 > 梦醒不见君 > 第5章 质问

第5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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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忽然被紧紧钳制,沈自钧趁他分神,劈手抓住他的腕子,反身将谢谨言压在茶几上。

“谢谨言,你聪明,知道硬碰硬制服不了我,”他笑着将刀夺下,压在谢谨言胸口,“但是也不看看你这个身体,就算我喝了酒,想摁住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谨言眉头紧蹙,与沈自钧对视:“所以你想要我怎样?”

“还是那句话,你乖乖的,听话,我不会取你性命。”

“如果我不听呢?”

“难道你不惜命?”沈自钧反问,他不信,拿性命做威胁,还能有人不乖乖就范。

谢谨言语调阴冷:“你没发现,我家的刀,都是锁起来的?”

差点忘了,能拿自己身体做标本的狠人,发起疯来,可能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沈自钧嗤笑:“就算硬碰硬,你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别忘了,我从梦境中来,这具身体,随时可以丢弃,至于你嘛——”

他故意上下打量:“就算再虚弱,你也得老老实实用着不是?”

刀尖轻拍谢谨言的脸颊,沈自钧语气揶揄:“还是别伤着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不需要你心疼!”谢谨言瞅准空隙,抓住沈自钧的手肘,狠命一抠,趁对方手臂酥麻,将沈自钧推倒在地。

他紧跟着压上去,刀刃横在两人脖颈间,贴得极近,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

谢谨言盯着沈自钧,凶狠地笑:“你还以为能用性命威胁我?”

此时此刻,显然是不能了。

沈自钧卸下力气,摆出和善的笑脸:“不听话,那么你想怎样呢?”

“让沈自钧回来。”

“那可不行。”沈自钧笑嘻嘻的,“我初来乍到,还没体验过人间烟火,怎么甘心离开?”

喉结一凉,刀刃贴上皮肤。

“威胁我也没有用,如果我死,那么真正的沈自钧,就更回不来啦。”沈自钧无赖一般,一只手越过刀身,摸了摸谢谨言的脸颊,“你不怕死,我也不怕,可惜啊,他怕。”

谢谨言收回刀,坐起身,垂眸望着沈自钧。

确实如他所言,威胁无用,他们之间的筹码,向来不是性命。

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之间,竟然形成微妙的平衡。

“留在这里,你想做什么?”许久,谢谨言颓然问。

沈自钧仰躺在地,手臂遮住眼睛:“我要你帮我,感知梦境。”

梦境演化万般,藏匿人心千面,善恶憎恶求不得贪嗔痴,诸般念想,构筑虚幻,分化轻浊。归墟,即是晚夜梦境的汇聚之地、发源之地。梦狩,即是徘徊幻梦的司掌之人、秩序之刀。

正如凡人心怀贪念,终将招致因果,梦境积聚阴戾,难免引动暴乱。晨光破晓,梦中人重归清明,而滞留梦中的歹意恶念却不断累积,经年累月,最终凝成暴戾的凶魂。

梦狩身佩梦刀,斩魂夺魄,追猎凶魂。这场追猎持续了漫长岁月。在一次争斗中,梦狩遭到暗算,失落作为依仗的梦刀,自身也因此失去感知梦境之主的能力。

“感知梦境主人?为什么要这样?”谢谨言问。

“梦刀不是现世之刀,只可在梦中化现,可以劈开迷障、撕碎魂魄。”沈自钧挪到沙发上,捧着一杯茶润喉,“都道梦境虚幻飘渺 ,其实不然。凡人以魂魄入梦,梦刀是可以斩杀的。如果分辨不出真正的魂魄和幻觉,贸然动刀,被撕碎魂魄的人,将再也无法醒来。”

他低声对谢谨言说:“有人梦中在一梦而亡,很可能就是这个缘故。”

谢谨言摇头:“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能感知,难道我就可以?”

沈自钧点头:“我想,或许你真的可以。”

他自己也曾有过疑惑,世间凡人众多,为何独独进到沈自钧的躯壳之中?直到遇到谢谨言,亲眼见到那人的幻梦,雪山之中,漆黑袍服的男人如同鹰隼,狠狠抓向谢谨言的眼睛。

错不了,虽然记忆残缺大半,但是脑海中残留的感觉告诉他,那个男人与自己同出一脉,均是归墟中人。

谢谨言,与归墟似有渊源。

“我不相信。”谢谨言突然站起,反驳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和归墟扯上关系的?一定是你胡说八道!”

“那就试试,我赌那个男人如此对你,一定是你身上有他畏惧或者厌恶的东西。”沈自钧望着他的背影,大声说,“我与凶魂相争,他必然不希望我找到助力。”

谢谨言头也不回:“我没兴趣,你们相互争斗,为何要把我牵扯进去?”

“他一定会毁了你!”

谢谨言不屑:“你应该知道,拿性命威胁我,没用。”

“喻宛宛!”沈自钧忽然说,“我们赌一次,赌我看到的事实,谢谨言,这孩子的坠楼不是个意外!”

眼前的男人已经走到书房门口,此时停下脚步。

“你也有感觉,不是吗?在那个梦里,你感受到的,就是她,她不甘心!”沈自钧大声说。

谢谨言抬眸,下颌线上扬,眼尾流淌出质疑:“你怎么知道?”

沈自钧追过去,一手撑住门框,挡住去路:“我来自梦境,动荡不安、怨愤哀痛,都可以吸引我现身。喻宛宛带着强烈的怨气,她绝不是意外坠楼。这件事另有隐情,身为她的老师,难道你不想为自己的学生平反昭雪吗?”

他的话很有力,然而谢谨言仿佛被某个词语刺到,骤然后退一步,神色冷漠:“平反昭雪,呵,你抬举我了,我不配。”

他自诩庸人,平反昭雪这等事,非有大能为之人不可成。他连自己身上的三尺霜寒尚且无法扫除,又何来余力帮别人扫却尘埃?

沈自钧摇头冷笑:“先前我只当你性子清冷,现在看来,简直冷心冷面。”

激将法,若是一般人,也就热血沸腾地应了。可是谢谨言听了他的话,只是勾勾唇角,全然不屑。

“人死不能复生,带着冤屈死的人太多了,也不是谁都能等来一个公道。”他面容淡漠。

“谁说她死了!?”

谢谨言转过身,眼里含着悲伤:“她从五楼摔下来,楼下是水泥地面……”顿了片刻,他垂下脸,慢慢说,“就算下面是泥土,都没能活下来……”

沈自钧抓住他的肩膀:“可是她没有死!谢谨言,那个幻梦里,她的魂魄没有溃败的迹象。假以时日,她可以恢复,难道要她带着怨恨醒来吗?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

谢谨言半睁的双眼微微瞪大:“还没有……死?”

“她还在昏迷,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你也可以!找出她坠楼的原因,或许,我们可以帮她早日醒来。”

谢谨言有一瞬晃神,他想到了那个梦,喻宛宛的声音带着怨怼,切齿的憎恶:

“我要报复。”

或许,她心结难解,以至于采取极端的方式与世界决裂后,犹嫌不足,还要把怨恨施加给更多人。

倘若解开怨结,是否能把她从仇恨的深渊里拉出来?是否,可以拯救一个本不会踏上绝路的灵魂?

沈自钧没放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动摇,松开手,盯着他的眼睛:“学校一口咬定是个意外,家长无故冲到校内闹事,主任要我借机接近你,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不想知道原因?”

他拿出手机,翻开信息界面,给谢谨言看。主任对沈自钧的回复十分简短,只有一句话:对他要有耐心,试着交朋友。

“他没有怀疑我,你也不该怀疑我。”沈自钧说。

谢谨言终于抬头,平静的眸子里出现波澜:“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们赌一次,如果我错了,就不再纠缠。”沈自钧飞快地说,生怕谢谨言离去,“喻宛宛上楼前,亲手烧掉了一个本子,就在实验楼的某个小房间里。”

“你去找找看,如果能找到证据,那就证明我所言不虚,你就该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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