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芊自认为此次出行的任何情况都考虑的很周全,却千算万算没算到姜书茵会跟新来的帅哥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不对付。
这可太奇怪了。要说他们不熟吧,他们之间的互动最多,说他们熟吧,他们又有一种时刻能掐起来的架势。
关于跟严司放的相处模式,连姜书茵自己都觉得奇怪。
怎么她就那么不想好好跟严司放说话呢。总是开口就忍不住想要占个上风。从见了面到现在,一直是这种紧绷的状态。
他们从见面到现在也就才不到一小时,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小时候结下的仇吗?不至于吧。他们小时候吵架归吵架,却也是最亲近的玩伴啊。
想到这的姜书茵翻了个隐形的白眼后就望着前面没再言语了,她的位置绝佳,拥有挡风玻璃外一览无遗的视角。
行道树已开始倒退,街旁建筑在余光里后坠。
车厢内除了交通广播的声音外别无其他,今天的太阳似乎落的很慢,还剩下大半个挂在那抛洒金光。一路向西的车子里时常通亮到人要睁不开眼睛的程度。
不管是前排的左芊还是后排的冯烈和严司放,他们坐的位置都有适量遮挡,只有姜书茵挤在那无处可躲。
好在她的长发是散着的,可以拨弄些到前面做个简单的遮挡。长发垂下遮住脸,使得她看起来是颇为垂头丧气的姿态。
严司放下压帽遮准备闭目养神,看了她一眼的功夫,她突然转过头来说:“窗户还是打开点吧。”
严司放伸手去操作,随着他的按动,车窗开始下降,放进了外面的新鲜空气,也放进了外面的烟火气息。
“这样行吗?”严司放的手还停在按键上以便及时做出调整。
姜书茵点头:“可以了。”
“你不会真要晕车了吧?”严司放在说这话时甚至做出来要闪躲的姿势。
“不是要晕车,”姜书茵小声说着,“你没闻到什么奇怪味道吗?”
严司放作势要闻,就听另一边的冯烈开了腔。
“是我,”冯烈大咧咧地笑着,“对不起啊,这两天有点胃胀气。”
说完这话的冯烈将他那边窗户一下子开到了最大,风被痛快挤进了全速前进的车厢,把姜书茵的一头长发都糊到了严司放脸上。
姜书茵一把一把地往回捞自己的头发,皱着眉头谴责冯烈:“车窗开那么大干什么!”
“这多爽,这多爽!”冯烈陶醉地将半个头探了出去,连说话音都被风给拐的颤抖了。
许是姜书茵太心急,捞头发的手乱到抓到了严司放的脸。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指甲明显划过皮肉的真实触感。
糟糕,好像惹祸了。
被抓到的严司放感受到转瞬而过的痛感后赶忙抬一只手捂住了脸。
这可让姜书茵内疚极了,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她扭着身子过去问:“你没事吧?”
她多希望没事啊。就是那种严司放将手拿开展示的时候没有一点点被抓伤的痕迹的没事。
显然事与愿违,她为能跟唐佳蓓和左芊一起去做美甲而特意蓄长的指甲在严司放的脸上留下了战绩。
严司放右面脸颊处有道肉眼可见的一厘米左右的抓痕,破了的皮下隐隐渗着血色。
姜书茵看到了,立马用手机前置相机查看的严司放也看到了。
这个时候姜书茵觉得严司放应该冲她发火,那么一张帅脸,应该得到重视。
又或者说,换做她被这样抓伤,她肯定会发火。
可盯着手机屏幕左看右看的严司放一声都没吭,变幻的表情都没有一个。
小时候打打闹闹,姜书茵在严司放身上的战绩多了去了。严司放回到由城后没立马变回严小胖,却在再见姜书茵时唤醒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发现被抓伤的之所以能情绪稳定,也多半是潜意识里习惯了姜书茵的毛手毛脚。
一起长大的情谊就是很神奇,他一点儿要怪姜小疯的感觉都没有。
紧握自己头发的姜书茵观察着严司放的反应,没看到什么波澜,还挺意外,她确实理亏,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看着。
只见严司放的手伸进书包摸出了根独立包装的碘伏棉签棒,他拆去包装轻轻一掰就去擦拭伤口了。
然后又拿出了创口贴,很利落地贴上了。
姜书茵看得目瞪口呆,随身带这些东西,还处理的如此熟练,是经常受伤吗?
看她把全部头发握在手里,冯烈还在不顾他们死活地欣赏外面景色,严司放便顺手将腕上戴着的皮筋扯下来递给姜书茵。
姜书茵明白严司放的意思,定是不想再因她乱飞的头发而被间接抓伤。她也有头绳放在书包里,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她有乱放东西的毛病,找到头绳时不知又被吹成什么鬼样子了。都给人家抓伤了,不赶紧把头发扎起来实在不礼貌。
“记得还我。”
已将头发扎到一半的姜书茵听到后把那头绳扯下来,满口怨气:“现在就还你,谁稀罕啊,我自己有。”
在严司放最开始伸手帮她提零食袋子时,姜书茵就注意到他手腕的头绳了。款式是典型的女生用品。
也对,不用怀疑。严司放确实看起来像是每根头发丝都有女朋友的样子。
她也清醒意识到,她确实不好用人家女朋友的东西。
说变脸就变脸……严司放只得捏过那根皮筋重新带回手腕上。
姜书茵翻开书包找了根头绳出来快速将散着的头发束了个高马尾。
然后她才得了空收拾冯烈。
她先是掐着冯烈胳膊上的肉把人强行扯回,然后二话不说将车窗关的连条缝都不剩。
要是冯烈不把窗户全打开,她的头发也不会乱飞,她就不会抓伤严司放的脸。
全怪冯烈。
冯烈哪知姜书茵抽什么风,被掐住的他“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他还声音特别贱地嚷:“太子妃!小的错了还不行吗!别掐了!”
严司放挑眉看过去:“太子妃?”
冯烈忍痛哀求:“哥?还不解救我?”
听到动静的左芊回过身来几乎是震惊的。她第一感觉是姜书茵把后面那哥俩给痛扁了一顿。明显是一个哀嚎还没停,一个脸上挂了彩。
可她在看到姜书茵臭着脸的那刻,真的,一个字,都没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