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变成祁晔坐在路桓身上,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坐下来将后面略显娇小的一米八三男子挡得严严实实。
路桓没感觉到腿上有什么重量,知道身上这人暗暗那腿撑着劲儿,于是膝盖上顶,手也环着腰将人彻底搂到怀里。
能有多重,左右也不过一百五十来斤,这点重量他路桓还是抱得动的。
车子颠簸,祁晔也在路桓腿上一颠一颠的。
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祁晔还能在周尧成投来目光的时候冷冷瞪回去。
怕油耗太快,车子前进得不快不慢,天黑前赶到疾控中心是没指望了。
早已进入郊区附近也没什么房子,好在出发前带了简易睡袋能凑合一晚。
找了出相对安全,方便随时逃跑的空地,一行人便停好车安营扎寨。
几人一组清理干净方圆百米的丧尸后,进入休息时间。
天色不早,夏季最燥人的时候已经过去。
白天毒辣的阳光晒着还是热,到了晚上月光一照,微风一吹,衣服穿得少了还真能觉出那么几分凉意。
啃过干粮,安排女生们睡车上。
轮到路桓和祁晔守夜,靠在棵老树旁,树冠长得很茂,莹莹的月光透不下分毫。
两人缩在硕大一片阴影里,十指相扣。
路桓又想起白天钱潜想来找祁晔做实验的事。
“前几天听青姐说医疗室那台螺旋CT机零件找的差不多了,还剩什么球管,探测器,高压发生器需要更换。”
说着路桓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
“我拜托她给我写了个单子,明天应该就能到疾控中心了,应该能找到替换的零件。”
路桓有些语重心长地摸了摸祁晔的头,
“且不说你做研究最好恢复上学的记忆,你这失忆都两年多了,一点想起来的迹象都没有,别是脑子里有什么血块,不早点解决万一哪天突然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怎么办?”
祁晔顺着路桓的动作在手心里蹭了蹭,像只大型犬。
“以前的事想不起来就算了,就算得痴呆我也不会忘记你。”
路桓想到当时在临川宿舍看到的那几样东西,
“那个玉坠看上去不便宜,说不定还是祖传的,还有那根红绳,你记得收好。”
祁晔:黑玉坠吗?已经当掉了。。
心虚两秒,祁晔坦白。
路桓瞬间瞪大了眼看祁晔,被小鹿似的眼睛盯着,迷得祁晔瞬间心神荡漾。
“那东西看上去就不一般,说不定跟你身份有关,你说卖就卖了?那红绳呢,也卖了?”
“那倒没。”
祁晔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根看上去做工精细的红绳递到路桓手上,红绳尾端系着颗缠丝玛瑙,粗糙的工艺刻着一个“晔”字。
不像是机器,倒像是手工刻的。
路桓接过红绳细细摩挲了下,
“像桑蚕丝,就剩这个你可得好好收着了。”
虽然祁晔好像对自己身世不太在意,但路桓还是不想让他放弃寻找家人,哪怕希望渺茫,至少还有希望。
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心里那一丁点儿对亲人的执念吧。
路桓把红绳还给祁晔,祁晔却反手将红绳系到他手腕上。
红豆粗细的绳线小蛇一般缠绕在白皙脆弱的手腕上,煞是好看。
“那队长帮我好好保管。”
路桓感到有些好笑,翻着手腕前后看了看,
“这有可能是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戴在我手上算什么,你家人认错了怎么办啊?”
祁晔垂眸似认真思考,
“算……定情信物。”
祁晔小拇
指勾住红绳往手心一拉,握住路桓的手。
“你是我已知唯一的家人。如果这红绳真的跟我的身世有关,更应该戴在你手上。现在你是我的全部了。”
微凉的嗓音顺着风送入路桓耳中,脸上莫名有些热,路桓抽回手。
这人说起这种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那,算我替你暂时保管。”
月亮在天空中悄然移动着。
“路队长,你冷不冷?”
“嗯……还好。”
后半夜其实有点冷,但路桓总感觉要是说冷的话,祁晔又会把他搂怀里。
结果祁晔起身去车上拿了件薄外套披在路桓身上。
路桓:呃,好吧,是我多想了。
“路队长,你困不困?”
“不困啊。”
“困就睡会。”
祁晔拍拍自己肩膀,期待地看着路桓。
好吧,配合一下小朋友。
路桓将头靠过去,动了动脖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假寐。
可能是太舒服了,没过一会路桓就真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