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早退,但该做的工作没有一项漏下,只是迟昱铎的秘书是他的父亲迟岳松安排的,这样三番两次早退,秘书自然报到了迟岳松那里,迟昱铎也因此被父母严厉训斥了一番,连本来他快要到手的项目,最后也落到了另一位管理层手上。
那个项目迟昱铎争取了很久,以前的大合同多是有爸妈的支持才能签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不依靠父母,自己全力促成的合作,结果变成了为他人做的嫁衣。
……
游佚在家看着老游的遗照浑浑噩噩,迟昱铎也不怎么说话,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三四天,后来还是游佚自己发现了迟昱铎不开心,于是自己打起了精神。
迟昱铎也听游佚讲了很多老游的故事,这才让游佚不再那么想念爸爸。
那也是他第一次直观地知道,“爸爸”原来是可以这么亲近的存在。
迟昱铎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微侧着头看手机屏幕上的人,他看着游佚慢悠悠吃饭的模样,有些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些许,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驾驶位上陪着游佚吃饭,但过没多久,手机顶上忽然跳出来一条消息——
玲:“到哪儿了?”
迟昱铎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退出监控录像,打字回道:“刚出发。”
“那快点吧,”凌玲没有多疑,“菜都点好了,还是上次那个包厢。”
“好。”
半分钟后,黑色的途锐从地下停车场缓缓汇入夜间的车流,到了老公馆门前,泊车员早已在一边等候着,迟昱铎刚熄火下车,侍者便马上出来给他引路。
“迟先生,凌小姐在包厢中等您。”侍者恭敬道。
“……嗯。”迟昱铎问:“她等多久了?”
“大约三十分钟。”
“怎么这么早……?”
这个问题不在侍者的了解范围,对方自然缄默不言,脚步平稳地走在廊道上,等快接近包厢门是他才问:“迟先生,最近菜单上有了新的菜品,今天需要后厨准备打包吗?”
迟昱铎思忖片刻,还是摇头:“不用了,下次吧。”
这家公馆是迟昱铎常来的地方,但菜系很符合游佚的口味,每次过来要是有味道好的,他都会带一点儿回去。
但他今天不想打包,毕竟某人说饭还是要吃热乎的好,到时候游佚想吃了,他就回家做。
“好的。”侍者于是推开门,等迟昱铎进去了,就十分有眼力见地落下帘子,阖上门走了。
这地方消费不低,环境又与众不同,一些商业目的的宴请总是会在这里碰头,所以很容易营造私人空间。
刻意做旧的留声机播放着老上海风格的舞曲,靠在轩窗边喂金鱼的女人回过头来,语气熟稔地问:“你那个小情人还没回奚城呢?”
“回了。”迟昱铎纠正她:“不是小情人。”
“那是什么?”凌玲反问:“男朋友?”
迟昱铎默然。
凌玲看着水里争食的鱼,幽幽问:“既然是非正当关系,那不就是小情人吗?”
“……”迟昱铎无法反驳。
“我看只有你还心甘情愿被他吊着。他都没有跟你好好谈的想法,不然上次……”凌玲一时嘴快,幸好说一半停住了,对面迟昱铎抬起头:“上次怎么?”
凌玲忙改口:“……上次爸和妈已经跟我们那么说了,你怎么还没想好?”
迟昱铎指尖紧了紧,蹙着的眉从进门开始就没松开过,眼中也满是为难。凌玲怔了下,想到某种可能,眼神开始有些不可置信:“你难道……不想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