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事情的起源,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你敏捷地合身扑上太宰治,带着他家单刀赴会的小崽子冲出炸/弹的爆/炸范围,又毫不犹豫地将挣扎个没完的小崽子压在身下,抵抗着身后惊天气浪的冲击和连绵不断的碎石土块时,你对此,的确是不觉得有何不妥的。
……直到你长舒一口气爬起来,又去伸手拉你家小孩时,才发现这小崽子怔怔地望着你,一脸的茫然失措,整个人丢了魂儿一般。
不妙,莫不是去得晚了,到底还是中了敌人的招?
你心头一沉,险些儿ptsd发作,脚一软跪下去。
索性理智还在,你拎起这娃儿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五脏都在,六腑齐全,喊一声“太宰”,也晓得回一句“织田作”。
看起来挺好。
“我没事儿,织田作。”
正着急,小崽子自个儿伶伶俐俐站起来,笑得可甜,绝口不提方才那模样是咋回事儿。
你直觉不好,小孩儿这笑忒假,眼里头暗沉沉一点儿光也没有,摆明了心里头藏着事儿。
你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会儿便沉静地道:“太宰——”
“我就在这。”
2、
……太丢脸了。
织田作的出现是他完全意想不到的。
无论是被织田作拽着一路狂奔,还是被织田作彻底地护在身下,太宰治灵敏的头脑都像是停摆了一样反应不过来。
爆/炸的声响,与枪/声重叠在一处,拖拽着他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黄昏。
他在织田作的怀抱里茫然地睁着眼,注视着挚友微微蹙起的眉,听着他因疼痛而从齿缝里挤出的半声低/吟。
恍惚间,他看见了挚友濒死的脸容,耳边沉沉的呼吸变作了愈见微弱的吐气,他不敢伸手去碰一碰护在他颊边的臂膀,去验证长袖下的肌/肤是否如想象一般的冰冷。
直到织田作拉起他,焦急地检查他的身体,带着枪茧的指腹抚上他的脸,他才被那偏高的体温拉回了人间。
……织田作还活着。
大抵是躲得及时,织田作没什么大碍,但一些小伤却是难免的。太宰指尖颤抖着捉住他的手腕,感受着那一下下沉稳有力的脉搏,晕眩的头脑猝然惊醒,他飞快地缩回了手,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事情都了结啦,我们回去吧,织田作。”
3、
你平静地注视着他,心想:他大约不知道,他此时的微笑,就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他还在努力地、认真地扮演着,一个已经走出了过往,在温暖中成长了些许的[太宰治]。
啧,你忍不住有些发愁,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傻小孩啊。首领太宰,武侦太宰,连你家的小孩也变得这么傻乎乎的了。
就这么将错就错地叫他糊弄过去?那可不行。你抓住他的肩膀,不容拒绝地叫他转过身面对着你,认认真真地道:“太宰,我就在这。”
[所以有什么话,你不必藏在心里,可以直接对我讲。]
然而太宰的笑丝毫没有改变,只是温和地注视着你:“我知道的,织田作。”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温柔地像一片雪花:“……我知道。”
你有些头疼,想了想,你决定干脆点,单刀直入地道:“太宰,死亡这种事情,我没办法对你作出保证。”
低垂的眼睫轻轻一颤,鸢色眼眸骤然间收缩了一瞬,然而那轻浮的笑容毫无变化:“太直白了吧,织田作,今晚上人家回去可是会做噩梦的哦~”
这样的语气,就像是lupin酒吧里小少年的看似抱怨的揶揄。
但你完全不为所动,只继续道:“但是,太宰,我会尽我所能地陪伴着你——”
你许下了承诺,并决意将之执行到底:“——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我带离你身边。”
“我会为你停下来的,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