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的这样难听了,邵珏却意外地冷静:“听你说的煞有介事,那你倒是说说,是何时何日何处,是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自然是亲眼所见,他敢乱做,我都不敢乱说!”三姨夫确实是不乱说,句句是实话,只不过是没有的添改几句,有的漏几个字,一句话便说的变了味,成了另一个引人遐想的意思。
纪淮卿听懂了三姨夫说的是哪件事,虽然掺杂了水分,但确有其事,惊得脸色煞白,不知该如何向邵珏解释,但邵珏只在桌下紧握着他的手,给他以力量。目光灼灼,扫视过在场缄默的众位,又不疾不徐道:“是否有旁人佐证?”
“自然是有的,这种事怎么敢马虎了,我生怕是自己看走了眼,这身边这几个,可都亲眼瞧过了,千真万确,是万万抵赖不得。”三姨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那就是没有除你以外的人可以作证了,他们是你身边的人,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旁人又不认识我家夫郎,谁知道是不是你见着一个身形相像的,便胡乱攀咬!既无人证也无无证,就是衙门也不能受理你这样的无端指证。”邵珏冷笑,言辞犀利道,“你不过是因为我们不肯借钱给你那滥赌到几乎掏空家底的女儿,挪用自家女婿的嫁妆不够填坑,又打起了我家淮卿嫁妆的主意,不给你便恼羞成怒到我家来挑拨是非,就是打量我母父不在了,淮卿又是个软和性子好欺负,便什么脸面也不要了!”
虽然这些事早已不是秘密,可当众被抖落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就跟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一样,她那全程闷着头不吭声的三姨母终于像是被这记响亮的耳光抽活过来了,出声阻止了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欲开口再辩的三姨父,避免这场闹剧发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住嘴!还没闹够吗!再多说一个字,你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她这姨母真是好手段,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若再多言,反倒是显得是她邵珏在斤斤计较,同长辈过不去了。邵珏心底冷笑一声,但到底也没有再追究下去,万一惹得这家人狗急跳墙,受伤害的还是她的卿卿。
二姨母也跟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还是小珏的生辰呢,来小珏,二姨母先敬你一杯,二姨母祝你平安顺遂,仕途亨通!”
其他人听她这样说,也纷纷附和,只管推杯换盏,聊起了家长里短,无人再提及方才闹那一出。
纪淮卿在邵珏明目张胆的袒护和偏爱下已经慢慢缓过神来了,感动之余还有些心虚和羞惭,他总是这样瞻前顾后,最后软弱无力反抗,还是邵珏保护的他,并且她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第一时间选择无条件相信他,给他底气的,这样好的人,是他修了十世的福气才得来的吧。
邵珏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意一般,回头朝他粲然一笑,杯壁相撞,叮当一声脆响间,他听到她同自己道。
“岁岁年年,同欢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