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云靖海又留在宫中用膳,纪淮卿一个人惯了,也不觉空落,还特意吩咐厨房小火煨着汤,怕她路上吹了风受凉,暖暖身子。
每回进宫云靖海都不会空手而归,她一进门便乐呵呵寻纪淮卿去了,连汤也顾不上喝,拉起正躺在椅上打着络子犯困的纪淮卿就往里间去,直奔床榻。
纪淮卿原以为她是要自己伺候更衣的,没想到被直接拽倒在床上,云靖海还顺手拉下了床帏,遮蔽住外面那点微弱的光亮,扯过被子蒙在两人头顶,又往自己身上摸。纪淮卿脸色绯红,捂着眼睛羞赧惊叫道:“青天白日的,你要干什么!”
云靖海却迟迟没下一步动作,只听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摸索半天,从袖中掏出一只锦盒,捧在手上小心打开来,纪淮卿顿时感受到一片耀目的光芒——睁眼一看,是颗夜明珠。
纪淮卿:“……”
云靖海眼睛比夜明珠还亮:“卿卿喜欢吗!”
纪淮卿静默无言,云靖海顿了顿,又幽幽道:“想来也是,这等金银俗物配……”
“配我正合适!”纪淮卿忙打断,掀开被角,小心翼翼捧过锦盒,喜滋滋地仔细打量一番,爱不释手,这颗夜明珠有他半个手掌大,沉甸甸的压手,当真精美。
云靖海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这般清冷出尘之人,是瞧不上这些俗物的。”
纪淮卿摸了摸耳上的玉坠,眉开眼笑道:“这你可错了,我就是天下第一大俗人,就爱金银财宝。”他似有些不解,又回头看她,这两年里他是甚少打扮了些,但头几回见面,这人还在首饰铺子里调戏过他,这旧账可忘得一干二净了?
云靖海又垮了脸色:“还以为你只是不喜珠翠呢,原只是不喜我,别人送的你当个宝贝,我的定情信物你就丢一边去。”
纪淮卿愣怔片刻,才想起她说的是哪回事,没想到过去几年了,她还惦记着,却也不再开口,一直憋在心里。看她面色不虞,却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纪淮卿便觉心软,凑上去在她唇角蜻蜓点水一吻,笑眯眯摇着她的胳膊哄人:“王姬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气嘛。”
云靖海故意别过头,不回话,但又扬扬下巴,露出另一侧脸,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纪淮卿难得上道,又啄吻一口,挽上她的手臂,温言软语道:“靖海赏赏脸,我也有样东西给你看呢。”
云靖海这下彻底陷入了美人的温柔乡,老实跟着人走了。
纪淮卿坐到妆匣屉子前,熟门熟路地抽出一盒,打开来,锦布中躺着的一枚燕衔春枝的玉佩,正是云靖海所谓的定情信物。
云靖海喜笑颜开,重新将人揽在怀中,像只大猫一样蹭来蹭去,嘴上却还装模作样:“哼,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