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死心,又接连拨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恐慌攫住了她,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
她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脑海中全是烬野出事的画面。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正准备出门去学校,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着来电人的名字,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电话那头传来烬野沙哑的声音,“是我。”
“你……你怎么样了?新闻上说……”她有点语无伦次。
他试图保持着轻松:“没事,小意外。就是右手臂骨裂,医生说养养就好了。”
姜雪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一股后怕涌上心头。
“骨裂还叫没事?!”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是不是很痛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烬野带着委屈的低语,“嗯,很痛。”
姜雪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那怎么办?医生给你打止痛药了吗?”
“打了,还是痛”,他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他顿了顿,有点期待地开口,“不过,如果你能哄哄我,可能就没那么痛了。”
姜雪一愣。
哄他?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吴若妍那张明艳张扬的脸,心头的担忧被一股莫名的酸涩取代。
“我不知道怎么哄人”,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去找吴若妍吧,她肯定比我在行。”
烬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随即,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居然还在生气?”
他怕她又像上次那样直接挂断电话,补充道:“不过,我喜欢你生气。”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姜雪平静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握着手机,“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烬野喊住她,“演唱会这几天真的很累,现在手又受伤了,什么都不方便。”
他小心翼翼地问:“等我回去了,你能不能给我煲点汤?”
她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成了“嗯”的一声。
——————————
周一的例会上,级长黄丽宣布了一项新任务。
“上级要求我们跟进学生心理动态,学校决定对部分有特殊情况的学生进行心理建档追踪。”
黄丽的目光扫过几个年轻老师,最后落在了姜雪身上,“姜老师,你之前在公立学校有过相关经验,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一部分。”
姜雪应了下来。
她知道,这种费力费时间又没有加班费的活儿,通常都是新人或者“边缘人”的专属。
自从上次公开课没讲好,她在办公室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
周二下午,她抱着一沓资料去了学校的档案室。
那个房间在行政楼的尽头,平日里少有人来,一进去便是一股陈旧纸张混合着灰尘的味道。
要找的档案数量不少,她一本本翻着泛黄的文件夹。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办公室的同事也陆续下班。
姜雪揉着酸涩的眼睛,终于找到了最后一份文件。
她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就在她要开门的一瞬间,整个档案室的灯光骤然熄灭了。
姜雪眼前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停电了吗?”她自言自语地摸索着墙壁,想去找开关,却怎么也找不到凸起。
她定了定神,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拧。
但试了几次,门都像被人从外面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贴着门,隐约听到外面还有些脚步声。
“有人吗?”她大声喊道,声音发颤,“外面有人吗?门打不开了!”
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骤然响起的呼啸风声。
豆大的雨点很快也下来了,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声音密集得令人心慌。
她再次用力拉拽门把,甚至用肩膀去撞门,可那扇门坚固得像一堵墙。
手机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中摇曳,映出她越来越苍白的脸。
小学时被同学锁在废弃体育器材室的恐怖记忆,如同蛰伏多年的毒蛇,猛地苏醒过来,缠住了她的心脏。
那一次,她也是这样,在无边的黑暗和寂寞里哭喊,直到嗓子沙哑,也无人应答。
现在的她情绪有点崩溃了,开始哭着拍打门板,“救命!有没有人啊!”
但是,档案室的位置本就偏僻,加上外面狂风暴雨的噪音,她的呼救如同石沉大海。
她被绝望一点点吞噬。
她缩到墙角,抱住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